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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这份上,还要死要活呢!不如说句实话,当然你迷惑我爹,不会是为他那一身酸腐之气吧?”
蒋氏被人拎包袱一般从地上扯起,却还要发威,“那种靠女人吃饭的混账,算什么东西,老娘能瞧得上他?”
“那你瞧得上谁?李大官人?对了,听说蒋家一向门庭若市。”
一片嘲笑声中,蒋氏冷哼,“老娘便有这个本事。卫东恒打从开头,便瞧不上郑氏。他这种没本事的臭男人,还就喜欢女人奉承,还要人温柔解意。他这样的最好摆布。卫东恒就愿意听我指使,便是因为我,他连你娘最后一面都不见。老娘在外头有男人,你以为他不知?他想借我结交官场上的人脉,再绿的帽子也乐得戴!”
卫湘君看向不远处,卫东恒早就过来,听到这会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恒大爷看明白这女人的嘴脸了?”
卫湘君只说了一句,越过蒋氏和卫东恒,朝着外头走去。
“恒大爷!”
蒋氏哀嚎一声,哭得娇软动人。
卫湘君没有回头。卫东恒若是愿意,陪那女人一块坐牢杀头,都随他的了。
从人群中出来,卫湘君正想着走回正修堂,阿寿从一辆马车上跳下来,“姑娘,郑大夫说了,咱们正修堂明儿开张!”
瞧着阿寿咧嘴在笑,卫湘君长长吐了一口气。
这段难熬的日子,总算过去了。
有人迎上前,“卫大姑娘,史夫人正在府中等候,还请姑娘移步。”
来的这位,正是史夫人府中的管事。
没想到人家跑这儿等着她。
从宫中回来后,除了头一天郑乔生过去为史夫人看诊,后头都是卫湘君请脉。
“让夫人等急了。”
卫湘君正要上车,身后有人问,“去哪儿?”
“五哥,我们姑娘去给史夫人复诊。史夫人是国主的奶娘!”
阿寿忙不迭接过了话。
徐启拍了一下阿寿脑袋,走到卫湘君跟前,“你那爹大概不能要了!”
这事吧,根本不用徐启告诉她。
反正不到砍头那天,卫东恒会一直执迷不悟。
“既是要出诊,回去换件衣裳。”
徐启上下瞧瞧卫湘君,“你这身打扮丑得要命,教人没眼看!”
大家本就不熟,徐启这近乎套得不合时宜。
卫湘君正要一脸正色地警告某人,结果人家掉头就走了,顺手捞过正勾着阿寿脖子,同他亲热说着话的常福。
到底没忍住,卫湘君朝那背影斜了一眼,走向马车。
坐上了车,阿寿还问了句,“姑娘回去换衣裳?”
“我去拿药箱!”
史夫人的宅院是当年国主亲政之后特意赏赐,离王宫不算太远,位于衡阳城中轴以西,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卫湘君提着药箱下车之时,便瞧见外头站了不少侍卫。
这情形倒是跟当日在春风楼里,颇有几分相似。
穿过垂花楼便进了后院,又走过几条穿廊,卫湘君踏进了史夫人卧房,不出意外,看到了坐着里头的岳王后。
“那蒋氏已被收押?”
岳王后打量着上前给她见礼的卫湘君。
“多谢主上和娘娘,让我师父沉冤得雪,也告慰了家母在天之灵。”
“这事儿与本宫无关,你谢错了!”
卫湘君乖巧地回道:“若没有娘娘宣我进宫,小女也不能见到主上。”
“这么说,你也该谢我。”
正半躺在床榻上的史夫人打趣,“若非老身病倒在娘娘宫里,想来也没有这个机缘。”
卫湘君忙点头,“夫人说得极是!不过日后还望夫人身体康健、长命百岁,不枉主上一片拳拳之意。”
“这话不对了,老身始终只是奴婢。”
“夫人自谦,主上的确待您如母亲。”
说笑了片刻,史夫人伸出手腕,“你再帮我瞧瞧,我还得躺多久?”
这边卫湘君坐在床榻边把脉,那头岳王后若有所思地瞅着她。
“夫人原是胃虚,冷痰上攻才致头晕目眩。我师父也说附子半夏汤对症,便是为了温胃化痰。”
“我好些年没如这几日睡得安稳了,你这药开得好。”
史夫人说着,看向岳王后,“我记得娘娘也是脾胃虚寒。”
岳王后笑笑,“都是旧疾了。”
卫湘君顿了一会,见岳王后没有继续往下说,便道:“明儿我再过来,陪着夫人到园子里走一走。若再好些,小女教您一套五禽戏。每日里练上一练,强身健体,引气调息,若要长寿,并非难事。”
“这孩子的话,我爱听。”
史夫人笑了出来。
“不知今日这药煎得如何,小女过去看看。”
卫湘君找了个借口。
岳王后神色凝重。万一这位要与史夫人说些重要之事,她杵在屋里,就是不识相了。
等卫湘君出去,史夫人对岳王后道:“正修堂那边,老身派人打听过。卫湘君那位师父郑乔生,都赞他医术高明,人品厚道,就是老实过了头,这才会遭人诬陷。有这么一位师父,徒弟能差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