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永不见(1 / 2)

朱门娇女 金非鱼 1592 字 2023-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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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北街郑宅外,卫湘君好说歹说,将出来送她的郑夫人劝回了屋。

碧雪上前,凑到卫湘君耳边,“我跟药铺的掌柜大叔说了,若有谁捡到假腰牌,立时收起。我还告诉他,姑娘的意思,不许对外声张。”

昨儿卫湘君从小伙计那儿哄到手的腰牌……不翼而飞。

天刚亮那会儿,卫湘君和碧雪分头在前后院寻找,却一无所获。

卫湘君自知粗心,昨儿忙了一晚上,等回屋歇下,辗转反侧好久,冷不丁发现少了东西。

“姑娘不用着急,到底是个假的。”

碧雪摸了摸卫湘君挂在脸上的黑眼圈,没弄明白卫湘君的纠结。

“马车怎么还不来?”

卫湘君打了个岔。

本来回不回书院,卫湘君并无所谓。可这会儿,她得赶紧走。

有些人,本就不该遇上。

“吱呀”一声,斜对面正修堂的后门从里头打开。

先出来的管事瞧见卫湘君,走上来道:“大姑娘,李道长已然送上山,小道长方才说,要亲自跟郑大夫和姑娘道声谢!”

卫湘君脸有些僵,不由自主想到昨晚某人那句——“结草衔环,以身相报”。

徐五是知道恩将仇报的。

目光落到后面那人头上扎的孝巾,卫湘君到底道了声,“节哀!”

“他一辈子就想当神仙,如今不过遂了心愿。”

神仙……

卫湘君忽地想到了什么。

此刻的徐五,脸上还没有多年之后的阴郁,双眸清亮,倒是眼皮子有些红肿。

难怪徐五在李道士跟前以“儿”自称,原来两人是……父子。

又不是见不得人,却要假作师徒,徐五身上诡异又添了几分。

“你真的叫……卫湘君?”

卫湘君脸顿时一沉。对没见过两面的女孩直呼其名,徐五还真打小就不检点。

管事神色有些尴尬,看了徐五一眼,解释道:“小道长感激郑大夫与大姑娘仗义相救,特意问了我二位尊名,打算日后在道观供长生牌位。”

“倒也不必,师父与我都不信这个。只是后事办完,还请小道长将诊金和后事花用都结了。”

“在下囊中羞涩。”

说这话的人,脸上实在看不出半点羞涩。

马蹄的“嗒嗒”声由远及近,卫湘君的车总算过来了。

“没银子也无妨,只有一桩。我们说白了就是做买卖的,讲的是和气生财,不想沾上是非。我不知令师惹到了谁。你若真心谢,日后不用再来,就当是报答咱们正修堂。”

卫湘君拉上碧雪朝马车走去,徐五紧着跟在后头,“银子自然要还,只我有要紧事,今日便要离开,也不知几时回来,逢七祭拜,还得请托姑娘。”

卫湘君太阳穴突突直跳。

好心救人,还被讹上了?

卫湘君正想骂几句,碧雪接过了话,“小道长,我们姑娘是书院的女学生,平日并不在正修堂。你同管事大哥商量吧!他若得空,自会安排。”

一只手冷不丁伸到卫湘君面前。

“这枚家传的玉佩便当做抵押,请姑娘代为保管,待我回来,该付的银两绝不少半文。”

卫湘君的目光,落到了徐五递来的一枚玉佩上。

这块椭圆玉佩通体腻白、晶莹剔透,从它莹润的光泽,能瞧出用的是上等籽料。至于上面镂雕的芙蓉,一笔一画细致入微,不说栩栩如生,也是形神兼备。

穷鬼手里还有这好东西?

卫湘君当年可从没见过。

“既然小道长有这诚意。将玉佩交到账房,一年之后若无人来取,我们便送去当铺。”

瞧了卫湘君片刻,徐五将玉佩揣回怀中,“是在下没考虑周,玉佩乃家母遗物,随意交于旁人,竟是辜负了她。若姑娘信我,我尽快回来还银子。”

“随意!”

卫湘君丢下两字,也不用碧雪扶,脚步轻快地上了车。

一月之后,衡山书院藏书阁的顶楼,隐隐传出女孩的说话声。

这是一处朝北的书库,四面墙上皆是书架,陈列着自大周以来各朝各代的史籍。

东北角的窗下,碧雪扶住正从书梯上下来的卫湘君,“还是姑娘眼光准,瞧出李道长那徒弟不地道。我昨儿回去才知,他走之前,又跟郑大夫借了十两银子。伙计们都在议论,方外之人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只怕遇上骗子了。”

“是吗。”

徐五是不是骗子还待商榷,倒是卫湘君算过,这个时候,他十有八九回梁国当了苦力。借给徐五那些银子,最后都是烂账。

如此也好。

只要卫湘君躲得过两年后那场劫难,他们便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卫湘君将书梯往西头挪了挪,又爬了上去,打开手边一面小隔扇。

“早知那日姑娘便收下他玉佩,说不得能抵些银子。”

卫湘君投了一记白眼,“男人的玉佩能随便收的?”

“哎呀!”

碧雪恍然大悟,“上回东府说书的女先生便讲了,玉佩是定情之物。还是咱们姑娘机警。”

卫湘君笑了笑,将一卷梁国史取了出来。

蓟北大大小小的书院不少,衡山书院毋庸置疑是最高学府,从它收集的这些经史子集,便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