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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郑乔生如何哀求,衙差们还是自顾自走了。
“师父!”
卫湘君跳起脚,隔着挡在前面的人头拼命挥手。
郑乔生四下找了片刻,挤到卫湘君跟前,“你爹放你出来了?”
卫湘君嗯了一声,瞧着郑乔生,有些想哭。
郑乔生才四十出头,本就身子骨不好,再加上常年操劳,早已生了华发,此刻又愁容满面,让人心疼。
“我和你师娘去了几趟西府,你爹都不让见。”
郑乔生应该是想笑,却到底笑不出来,“你无事就好,这是要去书院吧!赶紧走!”
卫湘君却瞧向正修堂那边,“真是岳家军的人堵咱们的门?”
“你别管了!”
“军爷,正修堂的掌柜在这儿呢!”
不知哪个好事的吼了一嗓子。
眼见,几个身着戎装的彪形大汉推开看热闹的人,往这边冲了过来。
“上车!”
郑乔生拦腰将卫湘君抱起,飞速塞进车里,随即掉头往别处跑,显然是要将人引开。
只是没走几步,他便被人围住。
一个大汉上去薅住郑乔生衣领,“想躲?不将人交出来,老子要你的命!”
“军爷,咱们有话好好说……”
郑乔生话到一半,面门便受了重重一拳,随后又被踹到地上。
几个大汉围着他拳打脚踢。郑乔生开头还闪躲了几回,后头便没了招架之力,只能抱着头,蜷缩在地上。
四下一阵阵惊呼,却无人敢上前搭救。
卫湘君几次想跑下车,碧雪从后面死死抱着她,车夫拼命挡在车下。
“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行凶,也是嚣张!”
一个声音不高不低,正落进卫湘君耳中。
卫湘君猛一转头。
紧挨着她们车边的,是一个骑在马上的锦衣少年,正进退不得,一脸不耐烦。
“住手!”
卫湘君拼着力大喊一声。
近处有人瞧向卫湘君,那个面沉似水的锦衣少年也投来一眼。
“既是岳家军的人,你们为何要与百姓为仇?”
卫湘君拉开碧雪的手,就为了让她的声音更高些。
“怎么,还不服气?小娘子,有胆儿过来,爷儿们跟你玩一玩!”
碧雪都快吓哭,“姑娘……”
几个正修堂的伙计已挤到跟前,“哥几个,咱们跟他们拼了!”
“都不许上来!”
卫湘君伸手制止,又继续质问行凶之人,“武胜关战事未定,你们身为岳家军的兵将,不去战场杀敌,反倒在城中鱼肉百姓,你们要置岳大将军英名于何地?”
衡阳城中的岳大将军府,是正经为国主打下过江山的簪缨世家。
汉乡侯府确实招惹不起。
可这种时候,卫湘君不咬住岳家军,师父就要丢半条命。
“岳家军一天到晚就想打仗,不打仗便打咱们老百姓!”
人群中响起一句嘲讽,引得不少人附和。
卫湘君用余光注视着那位锦衣少年。
岳无咎,将来会在武胜关大败齐梁联军的岳少将军,不出所料脸色铁青。
卫湘君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在赌,有心高气傲之称的岳无咎能不能容忍,岳家军被一帮兵痞败坏了名声。
便在这时,岳无咎微微一抬手臂……
眨眼的工夫,岳无咎四周跳出好几位,个个拔了钢刀,径直朝那些行凶的大汉飞去。
没见什么恶斗,虽出手的都是些少年,功夫却了得,没过多久,先前还凶神恶煞般的大汉们已被按住,不能动弹。
卫湘君到底赌对了。
郑乔生被伙计们扶起,虽一脸是血,腿也使不上劲,人还算清醒,不忘冲着见义勇为的几位拱手道谢。
卫湘带着碧雪钻到郑乔生那边,瞧他血还在流,催促众人,“还不把我师父送回去!”
郑乔生摆手,低声道:“此处不可久留,你们赶紧走!”
只是,别说卫湘君没打算走,就算想走,也不成了。
一个白袍少年伸手挡住卫湘君。
“姑娘有何证据,说他们是岳家军的人?
岳无咎跳下马,神情不悦地看向卫湘君。
“公子,都是误会,她还是个孩子。”
郑乔生挣开扶他的人,上前解释。
卫湘君面无惧色,冲着岳无咎深施一礼,“小女卫湘君,这位是我师父。多得岳公子出手相救,还请公子恕我方才鲁莽。那些人与我们并无仇怨,无端想砸了我们正修堂,官府的衙差方才也来了,看过他们身上腰牌,说是岳家军。小女信以为真,绝非信口栽赃。”
“你如何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