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记忆中的她(2 / 2)

反正是休假,这人也不会端着上司的架子,熙熙很自然的就问出口了,不过没想到她会对这种事有兴趣,莱特里恩略显错愕地眨了下眼,接着眼底闪过几分思量,扬起淡淡的笑,微微怂了下肩,「像你们这样的??大概很难理解吧。」

其实这个问题埃札尔也问过,不过那时候他算是敷衍过去了,就是说想待着,没什麽原因这样,或许他心里是有点小心思的,可能是嫉妒埃札尔他们能到最後一刻都陪着菲林,也可能是在气自己当初为什麽要离开研究所,又或是为什麽没有早一点回到研究所见她,但总之就连莱特里恩都Ga0不清楚自己是用什麽心态在回答这种事。

熙熙其实也是这样吧?在记忆中,他们俩总是形影不离,有熙熙的地方就有雪国,总是跟在她後面骂骂咧咧的嫌她莽撞、碎念她老是惹麻烦,熙熙也是一直到雪国大叔过世的最後一刻都陪着他,至少还能感受着他的T温消逝的过程,而他感到的时候,菲林已经断了气,连最後一句话都没说上,整整24年的空白,那种遗憾他们又怎麽会懂。

那可是他默默Ai了一辈子的人啊。

「没什麽,就是想去待着而已。」

还是一样的回答,莱特里恩加快了脚步,熙熙也不得不把步伐跨大了点,青年自言自语般的声音才悠悠地传来,「生前不能陪她,战争的98年间不能陪她,至少现在让我稍微陪陪她,她那麽怕寂寞,看不到人的话,她会慌的。」

即使那样的陪伴一点意义也没有。

莱特里恩苦笑了声,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灿金sE的眼又闪过了化不开的落寞。

他是真的很嫉妒啊,弟弟妹妹们能陪着她到最後,但也幸好有他们陪她到最後,他明明都明白的,但有时候会有种感觉,好像原本属於他的菲林被人抢走一样,或许那时候就不该拦着菲林,让她把埃札尔当实验品就好了?

想到这,莱特里恩摇了摇头,甩开那一丝Y暗的思绪,要是重来一次,他一样会劝菲林别走火入魔,以她的X格,早晚会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麽,然後因为自己做出来的事感到懊悔,那个人的自我反省能力可是强到令人担心的地步,不过这种JiNg神内耗在他看来实在有点多余就是了。

不想再沈浸在这样的回忆中,青年缓口气後再度把目光放向周边的行人,可一GU不安随即涌上心头,从各种层面来说,他还是不太希望人类太主导研究城的生态,虽然人类在研究城的b例高到令他担心的地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埃札尔也确实有让兽人的b例增加,但还远远不够,这放眼望过去,10个人里头9个是人类,实在很难让人不在意。

而且吧??「也不知道埃札尔把那份生殖报告弄出来了没??」

莱特里恩有些头疼的r0u了下太yAnx,听他突然讲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熙熙先是一愣,但也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人说的是工作的事,忍不住冲着他翻了个白眼,「你得了吧,好好休假行不行。」

「我也想啊,但像我这样忧国忧民的政治家全年无休。」脱离了哀悼故人的情绪,莱特里恩也恢复了平时打哈哈的说话方式,不过脑子倒是有好好思考,「说着那东西还没结果?」

「至少在我们休假前,研究城这边没送报告来,大概还没个结论吧。」熙熙稍微回忆了一下,微微摇头,「不过说实话,那种东西也不是马上有结论的吧?」

照常理来说是这样,但莱特里恩微微蹙起眉头,发出一声轻叹,「53年了,从战争结束到现在都还没个结论,那大概有点危险了。」

从战争结束後,他设想过很多种未来的情况,但最在意的还是兽人族群能不能延续下去,原谅他毕竟不是人类,所以那些幸存者是Si是活,优先度自然不是那麽高,所以他在战争尾声的时候就跟埃札尔讨论过一个问题,就是??兽人们到底能不能繁衍後代。

以莱特里恩个人的状态来说,他甚至连那方面的需求都相当薄弱,y要说的的话,只有菲林还在的时候有过一些想法,现在的话根本没那个念头,也没有那种冲动,甚至连生理反应都没有,如果统合起他对菲林那种特殊的情感依赖模式,那该怎麽说,兽人族群可真是前途堪忧。

如果菲林理论下诞生的兽人都是这样,那问题真的很大条,不过熙熙他们那一脉理论产生的兽人好像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近年来出生的兽人幼崽都是和熙熙相同原理产生的兽人生下的,而且和人类也能生下後代,这对他们的族群扩张当然是个好消息,但任何事情太不平均都不好。

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他杞人忧天,因为目前看起来,在菲林的理论下产生的兽人似乎是没有寿命极限的,而熙熙他们那边??卢卡斯理论一脉则有非常缓慢的老化现象,换言之,只要现在的族群不减少,第一代卢卡斯理论产生的兽人都Si光了,菲林理论下产生的兽人可能还全数活着。

但在生态学上来说,这一点都不利於族群长期发展,随便一个传染病可能都能让菲林理论产生的兽人全数灭绝。

这一点是他不乐意看到的。

「??你要担心的事可真多。」看着突然又沈默起来的莱特里恩,熙熙叹了口气,从他手上y是把行李拿到自己手上,不等他说话就抢先开口,「我把行李丢到旅舍去,B区第二街45号那一间,你去随便晃晃,把你那过度忧国忧民的政治家大脑彻底放空,跟你一起走路我都快窒息了。」

少nV的嫌弃中带着几分关心,像极了她那个已经消逝已久的人类伴侣,莱特里恩原本有些僵y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些,冲着眼前的人露出笑容,「都说伴侣之间的X格会很相似,你果然和雪国大叔是一样的人。」

嘴上嫌弃得要Si,但总是对身边的人特别温柔,也见不得其他人难过的样子。

听她这麽说,熙熙沈默了一阵,看着莱特里恩的表情,她脑子里也闪过了一句话,但要是说出来的话,他是不是又要难过了?还是会因为这句话稍微感到一丝安慰?

「那菲林大人一定也是个很温柔又坚强的nVX。」

因为心心念念想成为她的伴侣的你,就是个温柔又坚强的人,不是吗?

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少nV,莱特里恩一时说不出话来,心底一阵五味杂成,如果是平常的闲聊,他应该会说「你这是在夸我吗?明天太yAn大概要打西边起来了」,但她用这样严肃的表情郑重的说出来,该怎麽说呢??

「嗯,她是。」

莱特里恩露出苦涩却又有些温柔的笑,她就是个温柔又坚强的人,却傻到以为能瞒天过海的藏着他们,在那一天後,他原本担心菲林会一蹶不振的消沈下去,但後来埃札尔告诉他,菲林转头就和其他研究所联系上,间接的为他们创造更多的同类,当初能在近百年的战争中坚持下来,也真是多亏了兽人的人数足够,不然??如果只是几百人,那怎麽可能会有现在的局面。

「??我後悔讲这句话了,你又散发出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见莱特里恩那副哀伤的样子,熙熙别开头,不敢再看他那副表情,但他发出了一阵轻笑,「没有的事,谢了,我心里舒服多了。」

虽然一点意义也没有,但她能被这样称赞,他当然是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