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还有什麽不能问的？

「母亲，您别哭了，莱特里恩大哥知道了也会难过的。」

过了这麽多年，埃札尔好像已经稍微能接受里恩不在的事实了，那张俊秀的脸还是20多岁的样子，脸上的笑容虽有些寂寞，但偶尔勉强也算是笑得出来，至少跟索莉丝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还能互相取暖，等我不在了，他们应该也能好好的。

从老师那边，我大概知道了外头的状况，从我提交了第一份兽人相关报告後，中央就要求其他研究单位全力尝试创造一支独属於国家的部队，在我之後成功的是斐迪南研究所，他们上交的是一个嵌合人类与野狼基因的nVX样本，往後越来越多研究所能够制造兽人，後来这些实验T就被当作战场第一线的弃子使用。

「但後来几年来有点不一样，本来兽人是被当作r0U盾在用的，但後来有一支部队不只全数活了下来，还收了几个小邻国，中央也不得不重视这支队伍，只是我们到现在还不清楚到底里头是哪些研究所的实验T。」

老师这麽告诉我的时候，我曾经想过，里恩会不会也在那支部队里头，但我已经没有余力继续调查下去了。

我也不会说，这几年来，其他研究所成功率增加的原因是因为我暗地里找了几个信得过的学弟妹，告诉他们怎麽做，也告诉他们怎麽样才有可能让他们心Ai的实验T活下来。

如果只是少数，那自然逃不过被欺压的命运，但如果族群大了起来、有人有意识地想反抗了呢？

这些事，我没有瞒着埃札尔和索莉丝，其实扪心自问，我并不愿意让他们搅和进这些事情来，真的要说的话，能煽动兽人叛变的最优人选，一定是里恩，他从以前就对政治什麽的很感兴趣，如果有这个机会，他应该会很想试试看吧。

但没有如果，不是吗？

我没能见证这一切的结局就病倒了。

可是，我多想看到，这些人好好活下去的模样。

我还想像以前那样，和里恩、埃札尔、索莉丝一起生活。

「妈妈，如果还有来生，你还会来找我和哥哥吗？」

在我倒下後不久，埃札尔就一头栽进了研究室，我都不知道这孩子什麽时候连医学领域都有研究了，但不论有没有结果，都足够让我感动，後来几乎都是索莉丝陪在我身边，偶尔聊些不着天际的事，尽可能地在我面前露出笑容，只为了让我能稍微安心一点，「妈妈老是说，是自己害了里恩大哥，但里恩大哥一直都是这种个X的，从第一眼看到大哥我就知道了，他好像很早就知道会发生那种事，所以我出生那天、里恩大哥才会有点不高兴。」

「虽然不知道里恩大哥还在不在，但如果还有来生、妈妈还记得我们的话，一定要来找我们，好不好？」

「莉莉！母亲还好好的，你瞎说什麽！」

那天，埃札尔端着药，脸上有些不奈的瞪了索莉丝一眼，索莉丝似乎早习惯了他这副态度，只是淡淡的一笑，从他手中接过药盘和水杯，「因为不这样讲，妈妈即使下辈子还记得我们，也会因为太难过、不肯来找我们，不是吗？」

不得不说，索莉丝还真是懂我。

我有些吃力地笑了两声，埃札尔则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看了看索莉丝，在我床边跪下，有些委屈的眯起眼，「不是吧，母亲如果知道我们在哪，会不来找我们吗？」

都已经是几岁的人了，还这麽Ai撒娇。

我抬起手、最後0了0他们俩的头，露出我能想像、最温和的笑容，「只要你们希望，我一定??会去找你们的。」

当然，前提是那个实验能成功啊。

那也是我一直以来、唯一一件瞒着孩子们的事。

其实我手上的研究，不只有兽人的制作，还有所谓的「意识转移」。

如果两个个T，有完全相同的一套记忆，是不是就能算是同一个人了？换句话说，如果另一个躯壳里，乘载的是我这辈子到咽气前最後一刻的记忆，那那个人，不也就是我吗？

原本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是个过於夸张的研究，要是每个人都这样做，那世界会乱成什麽样子？

可是就当是我的一点点私心吧。

我真的??太想再见到我的孩子们了。

如果能成功的话，我想离开这个地方，好好的、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去确认里恩到底还在不在，我想知道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等这一切结束，再让我的生命结束。

在意识落入一片黑暗前，我只记得，埃札尔哭了，索莉丝扑上来、紧紧抱着我，就像她刚来到这世界上时一样。

如果里恩还在的话，我应该??这辈子足够幸福了吧。

「菲林——！」

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我忍不住笑了，Si前一刻，我好像听到了里恩撕心裂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