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苏皖突然出这种话,再联想到苏皖之前惩治那钱嬷嬷的手段,她就禁不住抖了三抖,一个劲儿的着不敢。苏皖见此,眸光眯了眯,状似无意的开口,“你瞧你,我不过随口一问,你倒吓成这般模样,你即是不愿意去,我便不勉强了。你且起来吧。”
蒹葭顿时松了口气,满带忐忑的站起来,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喘。苏皖手指搭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蒹葭听得那声音,越发紧张了,手指绞着衣袖,心翼翼的瞧了苏皖一眼。她等了许久,也不见苏皖再次开口,倒是屋子里的气压越来越来,她到底是抵不住,复跪倒在地上,“姐若是有什么吩咐,奴婢定然去办。”
见她终于开窍,苏皖磕瓜子的动作一动,抓起的瓜子重新放回桌面,接过暮词递来的手巾擦了擦手指,“你此话,可当真?”
蒹葭心口一颤,满嘴苦涩,暗叹自己遇人不淑,满心担忧苏皖要自己做什么伤害理的事情,紧张的满头大汗,汗水顺着脸颊滑倒地上,形成一团水渍来,她眨了眨眼睛,舔舔干涩的唇瓣,晦涩的应声,“是。”
现下她在苏皖的屋子里伺候,前些日子,四姐已从夫人那里将院子里丫鬟婆子的卖身契取来,她若是不答应,定然讨不了好处,还不如答应了,不得事情成了,她没事,也能得了主子青睐。事后就算是那被害的人要索命,还是怎样,也是找罪魁祸首,她只是个丫鬟,身不由己,这么一想,蒹葭眼中就划过一道厉色,伏在地上,容色坚定。
苏皖满意的瞧着她的反应,要与柳如眉斗,除了姿容出众之外,可还要有手段。她站起身,走到她跟前,捏起她的下巴,上上下下的瞧着,“瞧你这姿色,在我这做丫鬟,实在是有些委屈了。母亲一心照看我那哥,累六爹一人在书房,身边也没个可心的人伺候,我且问你,你可愿去爹爹身边做个侍书?”
所谓侍书就是陪在苏南捷身边磨墨写字的侍女,虽是侍女,可身份又高于一般侍女,若能得了青睐,她不得还能被抬为姨娘。这样的好事,蒹葭哪里有不同意,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回过头来,禁不住偷偷瞥了苏皖一眼,见她神情淡然,不由抽了一口凉气。
这从古至今,就没有亲生女儿给爹爹塞饶规矩,可四姐的意思这样分明,她实在是不知道什么才好,只因这行为委实是大胆了些,也委实难以实现,就算苏皖敢送,苏南捷也未必会接受。蒹葭想明白这一点,刚刚疼起来的满腔热情顿时犹如被人用凉水兜头浇了一头,渐渐的沉下去。
苏皖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勾唇一笑,“听闻你进府前也曾是秀才家的女儿,写两个字给我瞧瞧。”
暮词得了苏皖的眼风,立即去四方书台上取来纸笔研磨,蒹葭接过苏皖递过来的毛笔,手指颤了颤,有些犹豫的瞧了眼苏皖,见她当真面带鼓励,不觉深吸一口气,自纸上写下蒹葭二字。
标准的簪花楷,一看就是原先练过的,苏皖将蒹葭的来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不免有些唏嘘,若蒹葭的父亲不是染病早逝,能中的举人也未可知。蒹葭这字是他父亲亲自教导,听闻他父亲年仅十五就中了秀才,可蒹葭的母亲因为难产血崩而亡后,他就不肯再进仕途,宁可守着蒹葭度日,以至于到后来卧病在床,连治病的银子都凑不齐,这才撒手人寰,蒹葭没法子,只好卖身葬父,恰巧被尚书府的才买婆子看中,这才买了回来。
起来,这蒹葭在父亲的影响下,也没少读诗文,虽谈不上什么才女,可用来给苏南捷红袖添香是足够了。苏皖拍了拍手掌,“暮词,你带她下去收拾一番,明日随我一起去宸王府拜见宸王殿下。”
以她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往苏南捷身边塞饶,但不代表旁人不成。依着她对苏南捷的了解,她这个便淫爹心里对自己死去的亲娘还是有那么点儿感情的。而这蒹葭眉眼间到有那么两分像自家娘亲,若是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对不起她手中的资源。
柳如眉为了苏瑾,屡次对她和苏轩下手,这样大的胆子,难保当年娘亲的死与她没有关系。要知道,她当时虽有一儿一女傍身,可苏牧因着她的身份,不过是个庶长子,若是苏轩平安长大,苏牧怕难有出头之日。可那样的情况下,若是苏轩突然没了,众人未必不会怀疑她。
苏皖蹙起眉头,她可是听,母亲是在生下苏轩之后才身子越来越弱,在病榻上熬了三年,最终还是没熬过去了。原身记忆里,娘亲的身子一直健朗,怎么会产后一点儿风寒就拖的那么严重,连人都没了。而这之后不久,柳如眉就成功上位,要这其中一点儿猫腻都没有,她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日,苏皖将将准备出门,就听府门的厮前来禀报,是蔺府的嫡姐前来拜访。苏皖这才想起这么个手帕交来,又想着皇帝对蔺氏的心思,一颗心直往下沉,压的她整个人发慌,竟有些不愿意与蔺如霜见面。
想归想,她也不能真将人拒之门外。她在外治理瘟疫这事,皇上是下了赦令的,她昨儿个才回府,蔺如霜今儿个就巴巴的上门来,自是心中系着她的安危,要不然也不会这般着急,她要是将人往外赶,就真要伤了对方的一片真心了。
她按捺住心底的烦躁,张嘴叫那厮将蔺如霜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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