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付公子带人与我走一趟。”苏皖咬唇,看了眼暮词手腕上的伤痕,捏紧拳头,一双眼睛里都闪着怒火。
付袁一路上不停的看她,嘴巴张了又张,还是没问出来,憋的实在幸苦。苏皖到了地点,一脚踹开赵三家的大门,找付袁手底下的护卫借了把刀,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进去。
赵三喝的醉醺醺的躺在家里头,眼睛都没睁,听到破门的声音,敞着外套,袒露个胸脯就站起身推开屋门往外走。
谁知道这刚走出一步,一把泛着寒光的砍刀就对着他的面门砍过来,他骇了一跳,慌忙后退,脚掌一下子磕在后边的门槛上,整个人向后倒去。苏皖劈了这么一下子,也就是吓唬吓唬他,真要说杀人,还不至于。
这赵三是个地痞无赖,要是不这么镇一下,待会儿不好问话。苏皖咧咧的坐在桌前,原想装着样子倒杯茶喝,顺带审问赵三,结果定睛一瞧,茶碗里全是灰尘,壶里的茶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泡的,都馊了。
苏皖差点儿连隔夜饭都一起吐出来,掏出帕子擦了擦手,随后扔在一边。付袁看着她这动作,之前还不觉得,此刻看上去,却是越来越像女人,再一联想到他刚刚审问,花妈妈说的话,一颗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赵三从地上爬起来,一抬头,就望见付袁失魂落魄的样子,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被吓的魂飞魄散。他虽是这祁城的地头蛇,可也知道这祁城真正当家做主的是谁。此刻被对方找上门来,他吓的尿都出来了,屋子里一股子骚味。
苏皖掩住口鼻,一脸厌恶,“赵三,你昨日掳去春香楼的女子可还记得?”
赵三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两圈,忙趴在地上痛哭流涕,一口咬死自己是被冤枉的,瞧那副样子,就差赌咒发善了。苏皖听得心烦,手里的砍刀“哐”的一声砍到桌面上摆着,冷笑,“你若是再敢胡扯半句,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似是为了配合她的话,外头突然起了一阵大风,窗户被“啪”的一声推开。赵三被吓的浑身一颤,嘴巴里的话立即咽了回去。他瞄了眼苏皖的脸色,又偷偷看了眼付袁和他带来的人,见他们似乎是以苏皖马首为毡的样子,吸了吸鼻子,讲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苏皖面色不变,细长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面上敲着,时不时冷笑两声,倒叫赵三心头更加忐忑,也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触怒她了。
付袁在一旁回过神来,就见苏皖不知何时走到他跟前来,“付公子,你是知府的儿子,这人犯下滔天大罪,就交给您来处理了。”
苏皖刚准备回春香楼去看暮词,领脖子突然被人拎起来,整个人被吊到半空。她吓的尖叫一声,一抬头,就看到萧墨宸正戏虐的盯着她。苏皖恼怒的瞪他一眼,刚欲开口,就感觉拎着自己的手掌微微松了些。
凉风习习,她缩了缩脖子,瞟了眼地面,脸上迅速挂起讨好的笑容,“王爷,您怎么来了?”
“苏公子只记得同旁人风花雪月,哪里还会管宁候世子是不是缠绵病榻。”萧墨宸眼含杀气的瞧了眼站在底下院子中脸色涨的通红的付袁,慢悠悠的开口,“可惜,这付公子是个好男风的。”
苏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头顶的束冠就被敲碎,三千青丝顿时散开来,披在脑后。萧墨宸拎着她洛带地上,苏皖立即抓过衣领,恨恨的瞪他一眼,一回头,就看到付袁红着眼眶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付袁心里虽然已经有所猜测,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颤抖着问,“你是女人?”
“付公子……”见谎言被拆穿,苏皖有些尴尬的笑了一声,话还没说完,付袁就抬起手,咬着唇,好似受了骗的小媳妇一样,悠然从腰间拽出个香囊来,冲她扔去。
“你这个骗子。”付袁一脸愤恨,转身就走,身后得护卫忙连喊带叫的追上去。
苏皖看的目瞪口呆,回过头,就见萧墨宸正捏着香囊,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这个是路边随便买的,不要了。”苏皖下意识的解释一句,紧跟着,一张脸都黑了。
萧墨宸低低的笑出声,苏皖恼怒的瞪他一眼,转头向春香楼走去。她刚踏出一步,身子就落到一个冰冷的怀抱中,萧墨宸嫌弃的声音也随之落到她耳中,“走的这么慢,什么时候才能出发前往江南,本王可不是带你来游山玩水的。”
耳边风声呼呼,苏皖十分识趣的抓紧萧墨宸的胳膊,有人自愿当免费劳动力,她求之不得。
春香楼很快就到了,苏皖落地之后才觉得踏实,当先一步,对着暮词休息的房间冲过去,就见暮词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正扶着桌子往门口走。
“你不好好休息,站起来做什么?”苏皖原本学医,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些病人完全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此刻暮词的行为直接挑战了她的底线。
暮词吓了一跳,当即就准备跪下,苏皖咬牙切齿,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上前扶着她躺回床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