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姜鹤,“你哥呢?”
姜鹤抱着抱枕,有气无力的,“在姜家。”
白蔹点点头,没有多问,她跟姜鹤先回湘城。
飞机依旧在丹平市降落,来接白蔹姜鹤的是明东珩,因为姜鹤刚见了医生,情绪不稳定,白蔹陪他回庄园。
大厅里,陈局一直在等明东珩回来。
看到白蔹,他也不敢多问,只小心问好,然后向她问一些琐事。
白蔹陪了姜鹤一会儿,就准备回去跟纪衡吃晚饭。
“白小姐,我正好也要回去,”陈局是时站起来,“正好明天我一早要去接人,得早点回去休息。”
他算盘打得挺好,接白蔹一起。
“你接谁?”明东珩冷冷看着陈局。
他没看出来陈局是真的要接人,还是假的接人。
陈局倒是不害怕,他也不完是借口,就是时间不对而已,明天接许雅君,他改成今天晚上算是说谎吗?
“小许啊,她参加完比赛了,想来湘城感受一下历史。”
明东珩眯着眼睛,没想起来是谁。
“就上次来过的那个!”陈局帮他回忆。
虽然与明东珩说话,陈局也没忘记白蔹,转头冷静地同白蔹解释:“白小姐,这个小许是许雅君,中书协的人,昨天她跟薛会长见了老爷子,老爷子说她梁体写得十分好,这次兰亭奖她应该会大放异彩……”
话说到一半,陈局看着白蔹冷静的面孔。
又连忙转了话题,他摸了摸脑门上的冷汗,暗想自己怎么跟白小姐说这些。
“白小姐,我送您回去!”他拿上车钥匙。
“谢谢。”白蔹拿好书包。
同陈局一起出门。
与此同时,江京。
中书协。
三年一次的兰亭奖,每一届都是中书协的大事。
今年也不意外。
上午刚考完,所有的作品都被密封好,晚上一并送入了评选室。
参与评委打分的有七人,今年因为薛会长有学生在里面,为了避嫌,他没有加入评委席。
此时,他正在家中喝茶。
接到一个电话,之后,他猛地站起来:“什么?”
“老师,”许雅君被老师的一惊一乍吓一跳,她也站起来:“怎么了?”
薛会长人过中年,他拿上外套,来不及多加解释,“那位竟然来中书协了,他不是不答应做评委吗,怎么突然间来了……”
薛会长匆匆出门。
许雅君连忙跟上去,“老师,您说的是谁?”
“没事,”薛会长摇头,“我先去中书协,湘城那边我帮你打好招呼了,你尽管去。”
他来不及跟许雅君解释。
直接驱车来到中书协。
中书协评选处。
会议桌中间,坐着一个穿着雪白色衬衣的男人,他垂着眼眸,冷白的手指点着电脑桌面,细碎的黑发垂落到眉骨上,眼角眉梢都带着冷气。
即便没说说话,也能感觉到他浑身浸染的矜冷气质。
他一动手指,整个评选室都似乎卷过了一场冷风。
他身边,站着的儒雅老年人笑眯眯:“大家不用拘束,我们少爷就是来看看的,各位老师好好打分就行,放松一点。”
七位评委战战兢兢地拿着作品,闻言,差点就要哭了。
你这话说的是好听。
这位爷往这里这么一坐,谁敢放松啊?
还有,你不知道姜公子就算不说话也很核蔼可亲吗?
薛会长一来,就看到七位评委鹌鹑一样缩在座位上,“……”
“姜管家,您二位怎么来了?”薛会长十分十分有礼貌,他倒是不敢与姜附离说话,只同他身边的老管家问话。
姜管家笑笑,“姜少就是来看看而已,他有意给这次兰亭奖捐一笔数字。”
说着,姜管家比划了一下手指。
薛会长精神一振,“我在此为这些参赛人员谢过姜少!”
姜管家看着七位评委,“听说今年卧虎藏龙,薛会长的学生也是其中一员。”
“雅君吗?”薛会长提起这个得意弟子,也是自豪,“她一个女生能走到现在,也是万分不容易……”
薛会长一来,整个办公室气氛好上不少。
七位评委老师终于能给作品打分。
平均分制。
“这瘦金体,应该就是谢晋云的吧,”一位老师翻到一张作品,与身边的人欣赏,而后感叹,“不愧是今年的热门第一人。”
他给了这幅字打了91分。
书法百花齐放,但现在真正能静下心来学书法的人不多,这次兰亭奖是为年轻一代举办的。
水平参差不齐。
除了谢晋云那幅瘦金体,大多数人没看到另外好的作品。
“今年会长的学生不也在吗,我看她写的是梁……”一个评委笑着翻到下一张,话说到一半,忽然就顿住。
他怔怔看着这幅作品。
是梁体。
是《记湘城》。
写这首诗的人,每一笔都如同枪刃,曲笔似藤,整体如流水一般,挥毫洒墨倾泄于纸上,如浩荡的银河之水从天奔腾而下,一眼窥过去挥毫泼墨的风情扑面而来!
他看着这幅作品,好久都没舍得放下。
旁边人注意到他的异样,也看过来,“你看到什么作品了,竟如此……”
他看了好半晌,忽然间看向正与姜管家聊天的薛会长:“会长,您可真会藏拙,你这学生不得了啊,这笔力,我都有些自愧不如!”
“什么?”薛会长被这句话弄得一懵。
“就这个,”那人把作品展示给他看,“你看看,就这风骨,就这锋刃,比之谢晋云高上不少。”
在场对这次参赛的有能力竞争一等奖的人都了如指掌。
梁体写得好的,只有许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