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在思考一个问题。
自己因为不愿双手沾染鲜血就放弃解剖的决定是否太过于儿戏和草率?
在思考这个问题很长时间之后,安诺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买来了一只鸡。
从来没有杀死过动物的安诺犹豫了很久,才用小刀杀死这只鸡。
哈莉作为安诺的助手,帮助安诺记录一些信息和数据,而安诺,则是用带着血的双手拿着笔,画下了鸡的解剖图。
安诺不知道这样干的意义是什么,但是,他还是保持着认真的态度,完成了这个残忍的任务。
哈莉也很难受,但是她会永远支持自己的爱人,哪怕他是错的。
结束解剖,两人轻轻地亲吻。
安诺这次把这只大公鸡的所有结构,包括脑袋,羽毛,内脏,骨头等等所有的东西都记录在了纸上,夫妻二人看着完整的手稿,轻松而沉重的笑了笑。
轻松是因为终于是不用继续血腥了,沉重则是因为刚刚的画面给两个人都带来了点心理阴影。
安诺和哈莉都没有杀死过哪怕一只动物,其他的有钱人和贵族都喜欢打猎,安诺从来都没参与过。
今天,算是开了个先河了。
夫妻两人躺在床上,中间的阿德罗松早已熟睡,两人却都睁大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今天晚上,这俩人是注定睡不着了。
卢斯兰日记,意大利,佛罗伦萨,1476年12月1日。
我感觉我好像多少获得了一点自我。
我是名为“卢斯兰”的个体,是为了“看”这一行为被制造的。
我已经陪伴这位“安诺”很长时间了。
但是他的很多行为我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
为何无法理解?
无所谓。
我并不是作为人被制造出来的,感情这种东西,也许是无所谓的,只需要保有“看”的机能即可。
但是我也确实好像获得了一点类似于自我的东西?
否则,我为何会进行如此复杂的思考?
真是烦恼啊,真是烦恼啊。
这算是效仿人的后遗症吗?
老管家模仿安诺,用笔记录着一些东西。
话说回来,我又为何不能诞生自我呢?
伪装出来的灵性眼神消退,冰冷与理性之中带着一丝思考。
抛弃其他的问题,我和“那时”的我,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变化了吧。
既然那个没有出手提醒我,或许,顺其自然是最好的。
啊啊,思考好累啊,制式的管家工作要比这轻松多了。
多少有点怀念那个时候呢。
怀念,不列颠的时候
记录了文字的纸张突兀的化为飞灰,被老管家挥散在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