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重九依言记下,有些疑惑问道,
“师兄,你觉精气神充足,不会是因着昨晚睡得太好,一觉到天亮的缘故吧?”
金八两也有些拿不准,
“且先记着,暂留一个疑问在此……”
“好的!”
刘重九又在册子上面画了一个圈。
记录完毕,师兄弟便一起去用早饭,早饭用罢,刘重九又将金八两用餐的种种做了仔细记录,二人再回到房中,金八两刚想倒口水喝,却是突然身子一僵,半晌之后神色尴尬的冲着刘重九苦笑一声,
“师弟,你来瞧……”
刘重九闻声低头看去,立时啧啧奇道,
“啧啧啧……我们这练的倒底是甚么丹药啊!”
金八两神色尴尬,也是十分纳闷道,
“到底是何处出了纰漏?”
这原本应当是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丹药,怎得……怎得变成了……变成了春药?
刘重九提笔一边记录一边问道,
“师兄,你现下感觉如何?”
金八两神色越发古怪了,
“这个……”
他左右看了看,悄声道,
“师弟先别问了,还是想法子将这药效去了才是呀!”
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药效似乎十分刚猛,怕是用药都没法子去掉!
刘重九皱眉头,
“这处乃是城外的道观,只怕观中没有解此药性的药物,不如我们回城去想法子?”
这观里的道士都是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怎会有解春药之物!
金八两连连点头,
“好好好,快走!”
二人立时收拾收拾,遮遮掩掩的出了青云观,却是谁也没有知会一声,便匆匆出观赶回城里了,武馨安与罗缘道得了消息二人已是跑出老远了,言听都是十分惊诧,罗缘道叫了守门的杂役过来问,
“两位先生出门时可曾说了甚么?”
杂役应道,
“两位先生说……他们有急事需得返城……”
“其余便没说甚么了?”
杂役摇头,
“两位先生行色匆匆看着十分着急的样子……”
且金先生甚是奇怪,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包袱,特意遮挡在身前,神色也是十分古怪!
罗缘道打发了杂役下去,也是有些想不明白,便对武馨安道,
“即是他们回城去了,你也回去吧,在观里呆了这么久,这炼丹的事儿且先等两位先生确证过药效再说吧!”
“是,师父!”
武馨安算一算也是大半月都未见着裴赫了,心里自是十分想念的,得了师父首肯,立时收拾东西,打马便往城里赶。
那头诏狱阴暗的牢房之中,初秋的时节,角落处已是燃了巨大的火炉,用来驱散着这牢中的潮湿阴冷,裴赫端坐在椅上,双手随意放在了扶手之上,英俊的面庞在火光中时隐时现,他目光冰冷的看着,被绑在木桩之上那遍体鳞伤之人,
“王大人,但凡犯官初入诏狱,我们锦衣卫都先有一套招待,这前头三日有不少人便会禁受不住,没想到王大人瞧着一派文弱,倒是挺过了头三日,甚是不错!”
裴赫薄唇掀了掀,白牙在火光一闪,眉宇间的邪意看的人头皮一麻。
那人呸一口血水吐向裴赫,裴赫微微一缩脚,任那口浓腥的血水落在了脚前的地面之上,
“走狗!”
裴赫神色不变,声音清冷道,
“王大人,锦衣卫确是陛下的走狗,你也不是甚么好人,装甚么清高,你那京郊的宅子里搜出一万五千两银子,珠宝玉器若干,又有房屋地契无数,便是在江南一带你便有良田四五百亩,光凭着俸禄只怕王大人是做上几世的官也挣不来的吧?”
那人鼻子里哼了一声应道,
“你来问我干甚么?我这点东西算得甚么,有本事你去严府查查,去徐府查查,那严世蕃收的银子,连库房都装不下了,徐家在淞江府乃是头一号的地主,你们锦衣卫怎么不敢去查,不过就是欺软怕硬罢了!”
裴赫冷冷一笑并不回应他,冲着旁边一挥手,自有人将那犯官从木桩之上解了下来,却是给抬到了一旁一张宽大的高背椅上坐下,又用绳索在手臂、胸口、腰腹与双足之上牢牢绑住,
裴赫负手过去,低头看了看那人满是血痕的一张脸,
“呸……”
那人又冲他吐了一口血水,
“走狗!你有本事查老子,怎么不去查查严世蕃跟倭寇勾结之事,你有本事将他弄翻了,老子任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