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允沉默了一会,说道:“陛下春秋鼎盛,不过偶感微恙,应无大碍。主公你想太多了。”
刘疆长叹一声,道:“但愿吧。”
说完这三个字后,他沉默了许久。就在郭允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突然的,刘疆低沉的命令声传来,“天一放晴,我们便赶回洛阳。”
这命令一出,郭允一惊,他失声叫道:“主公,如果陛下真重病在塌,他此刻最想做的,莫不过把你和卢文擒住,替那刘庄扫清道路。你此时赶去洛阳,不是自投罗网么?”
刚才郭允还说,也许刘秀生的只是小病,现在他情急之下,又说出了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不管是刘疆还是郭允,都沉默下来。
刘疆是在寻思,而郭允则呼吸声有点浑沉,他在紧张地看着刘疆。
又过了一会,刘疆苦笑道:“你以为,我会前往皇宫探望他不成?我只是想,在洛阳住上一阵。”
郭允暗暗忖道:你在洛阳住着,每日里听到自己父亲重病的消息,真能忍住不去看望不成?
想是这样想,他也知道,刘疆明显是主意已定,再去劝他毫无作用。罢了罢了,反正主公便是立场再坚定,被卢文的枕边风一吹,便又会软和下来。我还是去跟卢文说吧。
就在郭允胡思乱想之际,刘疆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
郭允退后转身,刚刚下到阁楼,他便听到一阵轻而有力的脚步声传来。转眼间,一个年约二十六七,俊美中带着风流之姿的白袍青年大步而来。
本来,郭允是想着,见到卢文好好与她说道说道的。可此刻看到她这男装风骚的模样,他的嘴已先发了声,“卢家郎君皎皎如月,却不知在何处行骗归来?”
完全没有想到的是,郭允这信口开河的嘲讽话一出,一向脸皮厚比城墙的卢文,居然脸孔红了红。她不但红了脸,还罕见地没有反驳郭允,而是问道:“阿疆呢?”
郭允冷笑两声,他狐疑地盯着她,有心想再问一问,想了想还是说道:“主公在上面。”顿了顿,郭允又道:“主公听说陛下卧床不起,心中不安,想回洛阳。”
虽是说得简单,他想以卢文的聪明,完全听得懂他的意思。
果然,卢文蹙了蹙眉,衣袖一甩说道:“我去问问他。”卢文越过郭允走了几步后,突然脚步一顿,咳嗽一声后回过头说道:“那个,郭家郎君,你家小郎君现在很不高兴,你去安抚一下。”
二郎君很不高兴?郭允完全不信,他挑高眉头说道:“二郎与卢文你就一模子刻出来的,那脸皮厚得可以刀枪不入,他会不高兴?”
神奇的是,卢文还是没有生气,她不但没有生气,还好声好气地求道:“总之,他现在情况不大好,你去安抚一下他。”咳嗽一声,她匆匆地朝阁楼上逃去,“郭家郎君,这事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