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耿六兴奋的重复声中,卢萦沉默起来。
这确实是个大好时机。
真是天授良机啊!
垂着眸,卢萦寻思了一会,挑着眉盯着耿六,又看向卢云,“你们怎么在这里相聚了?”
耿六瞟了卢云一眼,嘿嘿笑道:“这小子这近走了桃花运,那一天我先是看到有个长相雅致的大美人儿,向他客气的讨教什么,接着不久又看到一小美人,自称是吴漓姐姐的夫家的侄女儿,她拦着卢云要替吴氏讨个公道,后来又遇到一个美人,无意中撞到了卢云的怀中,还恰好让他的手按在了她的胸口上,我去时,那美人儿正哭哭啼啼地向你弟弟,要他还她的清白……总之这小子挺让小姑喜欢的,一个个前仆后继,我看他应对得十分吃力,这阵子便时常把他叫过来指点一二。”
卢萦听到这里,转眸看向卢云。
对上她的目光,卢云脸孔涨得通红,他闷闷地说道:“大哥,我说出的话,不会不做数。”
他的话音一落,耿六便立刻把大头伸了过来,好奇地问道:“阿云说了什么话?”
在姐弟两人同时抛出的白眼中,耿六嘿嘿一笑,坐直了身子。
这时,卢萦向卢云笑道:“我不是不信你,大哥只是好奇,那三个女子,你是如何应对的?”
卢云还没有回答,耿六已哇哇叫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我都知道。”他笑道:“阿云挺有意思的。那第一个美人嘛,他当场就很不给面子的一甩衣袖走了,直令得那小姑的女伴说他“恁地无礼”。第二个美人嘛,你猜阿云是怎么回的?他冷着脸推开那小姑,说。“你想要怎么替她讨公道?公堂由此右拐不过三千余步,既然姑子抛头露面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公堂上一辩?”
耿六说到这里,哈哈笑了起来,他用力地拍着卢云的肩膀,朝着卢萦挤眉弄眼地说道:“阿文,我以前都不知道只会安静读书的阿云,这一板起脸计较起来,还真像个样。那第三个小姑刚开口要阿云还她的清白。你猜阿云怎么着?他说,一则,是姑子你非要撞入卢某身上,刚才你撞过来时,卢某向左向右共避了三次。姑子你还是撞上了卢某。二则,你撞上卢某时,不但主动向卢某扑来,还装作惊慌把卢某一推一拉间,恰好把你的胸脯送到卢某掌心。”说到这里,耿六乐不可支,他用力地拍着自个大腿。哇哇叫道:“阿文阿文,你听到没有?你家弟弟现在可学会了你的无耻啊,明明摸了人家小姑,还说什么她把胸脯送到他掌心……无耻。真是太无耻了!”
卢萦听到这里,也有点好笑,不过她却是知道,卢云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他说的必然是事实。只是那样的事实被他这样说出来,还真透着几分说不出的无耻味儿。
耿六怪笑了一阵后。摇头晃脑得意地说道:“自耿某把阿云这事四下传扬过后,咱们那班兄弟们,都觉得阿云是可造之才。这不,我在这里天天逮着他商槎对付女人之策了?”
卢萦听了好笑。
这时,卢云板着脸在一侧说道:“我大哥长途跋涉,定然疲惫至极。耿轩,有话还是下次再说吧。”
耿六恋恋不舍地砸巴着嘴,问道:“不如我送你们?”
“不必了。”
与耿六挥别后,卢萦姐弟上了马车。
卢萦上了马车却一直很平静。有几次,卢云都想向她询问别来之事,可看到她这闭目沉思的样子,便又安静下来。
直过了一会,卢萦才突然唤道:“来人!”
她的声音一落,一个护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郎君有何吩咐?”
卢萦低声说道:“把方九叫过来。”
“是。”
不一会,一阵脚步声传来。然后,方九在外面唤道:“郎君要见我?”
卢萦恩了一声,压了压声音,道:“凑近些。”
“是。”
在车帘晃动,方脸威武的方九把脸凑过来时,卢萦低低地说道:“我要你马上安排几场刺杀!”
在卢云腾地抬头不解地看向姐姐时,卢萦的声音又压低了些,她轻声说道:“那几场刺杀,务必做得真实……行刺的对像,便是我与阿云!”
什么?
在卢云与方九同时呆住时,卢萦垂下双眸,她声音沉沉,“你马上就去安排。我刚回洛阳,正是动手的好时机。记着,务必令得我两人都有受伤。”
直过了好一会,方九才压低声音诉着苦,“郎君这道命令,实是难为。若是他日殿下知道了,只怕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