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光亮中,他转过头,拍了拍卢萦的肩膀后,低笑道:“阿萦不是自负丈夫么?我今夜便想看看阿萦如何丈夫。”
幽淡的光亮中,卢萦抬头看向他,四只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对上片刻后,卢萦道:“好!”
她退后一步,朝着贵人深深一揖,清声道:“敢不从命!”
说罢,她转过身去,朝着船主走去。
走到船主面前,卢萦问道:“船中可有乐器?”
“有的有的。”
“一般行事,如果遇险,如何示警?”
“有钟鼓可以奏响。”
“船上可有?”
“有的有的。”
“很好。”
卢萦命令道:“令所有人回到舱中,除非船夫,任何人不可擅自走动。”
船主惊了一下,马上应道:“是。”
应过之后,他右手摆动,大声命令道:“所有人都回到舱中去,全部回舱。”
船主的声音一落,好几个声音同时叫道:“发生了什么事?”“对啊,是不是有什么不对?”“为什么要回船。”
在乱七八糟地叫声中,船主正要解释,卢萦已低声警告道:“不可说。”
说完这句话后,她已抬起头,朝着众人叫道:“夜中无聊,我等商议之后,愿奏以弦乐,谈以诗文,以度漫漫长夜。”
这话一出,众人还真来兴趣了。看到船上的人一一回船,卢萦又命令道:“除了驾船的人,命令其余的人,马上敲钟打鼓,弄得声音越大越好,越喜庆越好。”
“好好。”
船主连忙叫来仆人,下了一连串的命令。
这时,卢萦又命令道:“把船头船尾,全部点起火把,务必令这里灯火通明。”
“是。”
只是片刻之间,那些船,已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渐渐的,那些般舱中燃烧的火把,站在船头上的人影,已隐隐可见。
而在这时,卢萦地安排也起了效果,随着一阵钟鼓声震耳欲聋地响起,众抗议的少年男女听到卢萦清冷地说道:“诸位稍安,此乃定军鼓,我身畔这位,愿意就着鼓声,表演一段剑舞。”说到这里,她一脚把那抱着剑,好不忠贞地站在贵人身侧的护卫踢了进去!
那护卫一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众人已嘻笑起来,笑声中,众人欣喜的声音传来“啊,丈夫也跳舞?太好了。”“我还从来没有看过男人的舞蹈呢,快点快点。”欣喜的笑声,迫不及待地叫声,转眼便把那护卫围住了。
卢萦转头转得及时,没有看到那青衣卫发青的脸色,呆滞的眼神。
只见她慢慢解开外袍,再松开中衣的襟领,露出精致的锁骨后,卢萦在已经变得灯火通明的船尾处,懒洋洋地偎到了贵人的怀抱中。
偎着他,卢萦招来一个婢女,令她给自己和贵人各倒一盅酒后,她举起酒盅,朝着贵人懒洋洋的一举,然后,慢慢地抿了起来。
就这样,她一边抿着薄酒,一边仰着脸,神态亲昵地与贵人说着话儿,而这位也极配合,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卢萦身上,连眼也没有抬一下,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那越来越近的数十大船。
而就是这么一会功夫,那数十只大船中,走在最前面的一只升着高帆的大船,已离他们不过百步处了。
到得这时,双方已清楚可见。
卢萦自受过伤后,便是六识过人,这视力也是非凡,她只瞟了一眼,便看到对方的大船靠近船舱处,隐隐有暗色的血渍还不曾拭尽。
夜风袭来。
风中,不管是美丽冷情的少年卢萦,还是高贵清俊的儒生模样的贵人,他们的衣袍都在风中猎猎作响。这两人的气质本来就万中无一,这般在灯火通明中,凭栏而立,浅斟慢饮中彼此相依相偎,相视相笑,一举一动间,那是透着无尽风流,以及,无尽的权贵底气。
与此相同的,同样灯火通明的船舱中,正有一阵阵笑声传来,笑声混合在通天响的鼓声和钟声中,给人一种穷奢极欲的味道。
“大哥,这下还要不要?”挂着黑帆的大船头,一个吊梢眼的矮个子凑近站在船头的儒雅青年,右手向下一砍,杀气沉沉地低声询问。
那个青年还在眯着眼打量着这只看起来很普通的载人船。在他沉呤之际,一个文弱中年人从船舱中走近来,这人显然有点近视,眯着眼看了一眼后。他问道:“怎么,有不妥?”
说到这里,他又说道:“我们得的这批货事关重大,才入河道,便遇到了这船,如遇到有心人调查,只怕很容易查到我们头上,还是做掉的好。”
“做掉?怎么做掉?”那青年儒生冷笑道:“这船上钟鼓齐鸣,这么顺风一吹,只怕下游数十里外的人都听到了,再加上这灯火通明的,不知有多少人在注意呢。再看看那两人,无论容颜行止,都是人中龙凤。只怕我们前脚才做掉他们,后脚便被他们的家族护卫盯上了……别倒时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说到这里,他断然命令道:“直接驶过去!船头船尾的火把全部熄灭!告诉他们,给我安静点,这些人正在享乐,无暇注意我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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