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字字直击南曦心底深处,却与之前截然不同,化作一团火,烧得她无法安定留在原地。
孙红光见杏目藏不住的欣喜,已然无心再听他絮叨,一挥手说:“去吧,找你师父去。”
“好,谢谢孙老。”
走在前去陈谋岑帐篷路上,她无形中再三加快步伐节奏。猛地想起苏竹暗示过,让她聊天结束去找他,可她根本无法多等一秒钟。
暂停步子,望向苏竹所坐的裸岩。一抹温柔笑意迎接她的目光,没什么比理解更令人身心温暖了。
南曦承接下苏竹的祝福,多出坚定的勇气。
来到陈谋岑帐篷前,呼唤道:“老师,我是南曦,请问我方便进来吗?”
等了片刻无人回话,南曦按亮手机,屏幕显示大年初十早上10点20。
距离她第一次呼唤过去13分钟,再次请示:“老师,您在吗?我进来了哦。”
又等了三分钟,无人应,南曦拉开帐篷门进入,其中东西收拾的整齐,空无一人。
心慌意乱地解锁手机拨打陈谋岑电话,通话对面如同帐篷内鸦雀无声,安静得让人窒息。
南曦两指按按太阳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分析事情。如果陈谋岑独自离开,并拉黑她,起码会有嘟嘟提示。
重新拨通,照旧安静无声。这次南曦紧盯手机屏幕观察,发现右上角的g信号消失,代表大雨导致山间信号从薄弱变为无。
出去询问了圈,多数人没起,起来的人全没见过陈谋岑。
王西乐难得赏脸地回句:“前天他有问过我回程路如何走。”
南曦有种不好的预感,匆匆追问:“你告诉他了?”
对于她的过分紧张,王西乐觉得可笑至极,一脸无所谓地答道:“放心,他走不出去。我刚清点过厨房帐篷食物,没有减少。他饿了会回来,回头的路很显眼。人越老越惜命,他不会在林里瞎逛。”
王西乐后面的安慰对于南曦没一点作用,倒似‘轰隆轰隆’的噪音,让她烦躁。
攥紧小手,直至指甲扣入手心的痛觉让她恢复点理智,压住想打人的冲动。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阿巴一样认路。”淡淡丢下句,转身离开。
合理的解释出现,但她不觉轻松,反而更乱了。陈谋岑认定的事情,决然不会让‘林中多危险,多岔路’一句阻止。
有信号她好歹能打通电话,问个清楚明白,没信号她除了干着急等待,似乎只剩冒险去寻。
快步走回她和黄怡的帐篷,心里大概算了算时间,她和孙红光交谈20分钟,在帐篷门口等了快25分钟。
陈谋岑应该离开了不到一小时,她脚程加急点可以追上。
将充电宝、雨衣、指北针等户外必备物品装进双肩包,换上一身阿迪的运动防风衣,备好双肩包离开帐篷。
刚走出,迎面碰到回来准备继续睡会的黄怡。
黄怡诧异地前后打量番,猜测道:“你和我男神要去采风找取景吗?”
“老师独自进林中要回去,我去找找他。”南曦侧身绕开黄怡,径自迈步。
“诶!”黄怡怔下,才反应过来,南曦要干啥,忙两手并用地拖住她胳膊,大吼:“林里全是泥泞路,你根本寻不到老倔头的脚印。雨后蚂蟥等吸血的虫子出来,万一给你咬口怎么办啊!执意要走的人劝不住,听黄妈的啊,别去。”
“松手,我过去和他说完我想说的话。若他执意要走,我陪他出去再回来。放心吧,不会有事。”南曦尝试抽了两次胳膊,没抽出黄怡的死死禁锢。
黄怡以自身优势做地基,半蹲状态硬拖着南曦:“别做梦了,在陌生的深林你怎么陪他出去啊,你当玩游戏呢,有坐标能传送啊。”
南曦又抽了三次手,连续失败,她比不过黄怡的硬件优势。索性不答话,只死死拖着黄怡缓慢前行。
两人不小的动静惊动了远处醒来的人们,苏竹停住手里速写,将本子和笔收回包里。
见苏竹少有的急迫疾步赶来,黄怡大声喊道:“男神快来救场啊。”
苏竹拨开围观的七八个人,来到两人面前。
给黄怡点头示意下,黄怡松开手,互揉揉用过蛮劲发红的手心,心疼不已。
苏竹朝南曦胳膊看去,一眼看到她娇嫩的皓腕留下骇人的几根指头印,比黄怡严重多了。
双手轻轻托起,用两指的指腹帮她揉揉,柔声问:“疼吗?”
南曦摇头,正色道:“老师走了,我得去追他。你要为我好就别劝我,你知道我不会改变主意。”
“好。”苏竹轻声答应,“我陪你去。”
一起犯神经病的两人给黄怡逼得没招,妥协道:“你们牛,我跟你们一起吧,好歹有个照应。”说着,委屈瞟眼抢了她台词的苏竹,“哪有明星经纪人不陪着家里王牌的。”虽然她很不想陪,呜呜呜。
“不用。”南曦看穿了黄怡的害怕,拒绝:“你留营地里,我会沿途在明显的地方留下记号。你注意手机信号,如果有信号打我电话打不通,你带上王大狗来找我吧。”
“为什么不是王西乐。”黄怡崩溃,王西乐比他爸好沟通点。
南曦面无表情回答:“因为我要出钱让他帮忙带路。”
一句话堵得黄怡折服不已,家里小祖宗脑子果然够用。三人一起回头,却见其他人眼中带笑的望着他们。
人群中有位熟悉的老人,脸上绷着刻意的高姿态,眼中早控制不住流露出温热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