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两个小时后。
手挎挎包的白兰兰,拎着一包毛毯,几经打听,找到徐同道在县城的院子。
远远,她就听见院子里吹拉弹唱的哀乐。
在院门口,她踌躇好一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抬脚走进院中。
院子里人很多。
有坐在桌旁喝茶聊天的宾客,也有在旁边厨房进进出出,忙活着给大家准备晚饭的妇人们。
还有七八个大小不一的孩子,在院子里追逐打闹。
有人认出了白兰兰,看她的眼神,透着惊讶。
但更多的人,是根本没注意到她走进院中。
因为类似她这样提着太空被,或者毛毯前来吊唁的人,这两天实在是太多了。
而她白兰兰,又不属于那种能让人一眼看见就很惊艳的大美女。
大家不注意她,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就这样,她顺顺利利地来到收礼处,把手里的毛毯递过去,对做记录的村长徐恒春说“我先进去上炷香。”
说完,她就走向堂屋大门。
徐恒春认出了她,欲言又止,想叫住她,但却有些迟疑,等他再想拦她的时候,白兰兰已经抬脚跨进堂屋大门,走进灵堂。
徐恒春轻叹一声“算了!他们毕竟是亲戚……”
堂亲,已经是很亲的亲戚了。
而白兰兰……再怎么说也是徐同道、徐同路他们的堂姐,所以,也难怪徐恒春看见白兰兰的时候,会犹豫。
灵堂里。
哀乐还在继续,道士仍在吟唱,披麻戴孝的徐同道跪在灵位前,微微低着头,这样的时间还很漫长。
按照本地的习俗,家里的老人去世后,最少要办三天丧礼。
这三天时间里,有客人来上香的时候,披麻戴孝的子女要回礼。
没客人来上香的时候,就至少要有一个子女,跪在灵位前守灵。
他,现在就在守灵。
身旁传来一阵脚步声,徐同道仿若未闻。
直到他听见旁边脚步声的主人,开口说“给我一炷香!”的时候,他才缓缓转过脸来。
白兰兰?
她竟然也来了?
徐同道心里讶异,却没有迟疑,看见她的那一刻,他双手撑地,站起身,伸手挡在白兰兰面前,不许旁边分香的人,把香火递到她手里。
“这里不欢迎你!请出去!”
徐同道冷着脸对她说,伸手示意门外。
白兰兰眉头微蹙,忍不住反驳“你爸是我二叔,他现在去世了,我来给他上炷香都不行吗?小道!你不要太过份!”
徐同道冷冷看着她,“你说错了!我爸不是现在去世了,他五年前就去世了,你妈就算不是凶手,也是帮凶,你现在来我爸上香?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我奉劝你还是自己出去,别逼我让人赶你走,否则,你我脸上都不好看!快走!”
白兰兰眉头蹙得更紧了。
不过,她目光往左右一扫,见不少人都在看热闹。
她就忍住到了嘴边的话,改而说道“好!我可以现在就走,但我要跟你说,你跟我出来一趟吧?”
徐同道面色不动,“我俩还有什么好说的?借钱?我已经拒绝你男人米立了!如果你是要亲自来跟我提借钱的事,我劝你还是免开尊口!因为不可能!”
白兰兰听了,暗暗咬了咬牙。
脸色变得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