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宁帮着在他背后垫了床被子,又去拿了小饭桌放在床上:“你慢点吃,这会儿应该已经不烫了。”
宋修言并没有什么胃口吃饭,又不想让周时勋和盛安宁担心,强撑着把一份炒肝吃完,还喝了一点儿豆汁。
结果豆汁刚进肚,就忍不住喷射状地吐了出来。
盛安宁赶紧过去扶着宋修言的身体,怕他会呛到。
周时勋也赶紧过去,帮着收拾,又拿来盆子接着。
宋修言刚吃的一点东西,都吐了出来,趴在床边像是用尽了身的力气。
盛安宁这才看见,之前就知道宋修言瘦了很多,这会儿看着病号服下,高高凸起的肩胛骨,趴在床边时,单薄得如同纸片一样,忍不住红了眼。
宋修言缓了好一会儿,才让周时勋扶他起来,脸色惨白,唇色却异常的瑰丽,眼底还泛着水光,有点儿凄惨。
冲盛安宁笑了笑:“嫂子,是不是吓到你了?没事的,我之前也没吐,可能是不适应京市的豆汁,所以吃进去吐了出来。”
盛安宁声音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转身端着盆子去外面水房打水。
再回来,周时勋已经将床上弄干净,宋修言也换了一身干净的病号服,靠在床头,神色恹恹。
看见盛安宁那一刻,还是努力打起精神:“嫂子,我没事的。”
……
医生的诊断还有各项化验数据很快出来,宋修言的情况比盛安宁想的还要严重。
辐射进了血液,身体各个器官都在衰竭。
治疗方案还在进一步研究中。
盛安宁听完,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
周时勋反而异常的冷静,拉着盛安宁从病房出来:“这会儿他睡着了,我回家一趟,你在这边看着。”
盛安宁鼻头泛红:“你回去,安安他们肯定缠着你,不让你出来,小丫头很想你。你要不回去多待一会儿,我这边看着修言。”
周时勋点点头:“辛苦你了。”
又揉了揉盛安宁的发顶:“他肯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周时勋离开后,盛安宁在长廊的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消化了宋修言的病情,擦了擦眼泪,才起身进病房。
宋修言已经醒了,正扭头看着窗外,几棵树的落叶已经掉光,枝丫上落满了雪。
萧条冷瑟,连天空都是乌云密布,阴沉沉的,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
宋修言听见声音,回头见是盛安宁,扬起唇角笑了笑:“嫂子,你真的不用担心,而且,我对死也没那么害怕。这么多年,经历过太多的九死一生,这条命就跟捡回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