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到了刘家,刘家太太虽然恨的看杨宝黛眼神都变了,还是畏惧赵元稹的权势和地位只能请她到偏阁说话,赵元稹与刘家老爷说了半宿的话,先礼后兵该敲打也敲打了,之后出来就见杨宝黛神色匆匆的模样,他上前,微微蹙眉:“可是那人为难你了?”
他不喜欢杨宝黛卑躬屈膝的和人说话,所以才不愿意带她过来,当初在京城,他把杨宝黛护的很好的,外头的人都是奉承着他,也有关系好的同僚太太和她来往的,他现在是万事都迁就这她,因此才许她来操心外头的事情。
杨宝黛看着丈夫过来目光微微凝:“那个丫头死了,说的行为不检,直接被主母打死了。”杨宝黛说着目光越发深邃了起来:“若这后头真的是兰桂仙的手笔,你不要插手,我亲自来解决。”好端端跟着小姐丫头,主子死了,她的话就是比圣旨还圣旨的证言,就被活生生打死了,里头绝对是有鬼的,而且才打了二十板子怎么就会死了呢?“你去让人盯着点刘家,弄不好里头有乌糟糟的事情。”
“你放心,我安排人看着的,这老东西油盐不进的,非说是我们宝元弄死的,真的是宝元弄死的,怕是血都擦干净了。”赵元稹带着妻子出了刘家府门,外头已经蒙蒙亮来了,同胡同要去早朝的人都已经开始动身了,看着赵元稹都是主动停车问好。
杨宝黛就想起在京城那几年,她似乎完全没有伺候赵元稹上朝过,每次这人都是自己静悄悄的走的,偶尔下朝会抽空回来陪她用膳,她有孕的时候更是怕惊着她,有次宫宴应酬回来,他困的厉害又怕浑身酒气熏着她,尽然在门口犹豫迟疑了好久,最后还是去洗了个澡才进了搂着她睡觉。
她当时孕吐的厉害,晚上有时候也睡不安宁,他看着把她弄醒了,吓得六神无主的要裹着被子去书房睡,听着她说腿疼,又给他一直揉着腿,她原以为第二天他是没事才敢,结果后头听李同讲,居然在内阁议事睡着了,把其他几个部堂气的要死。
现在想想,赵元稹这死要脸的人,每次做了对人好的事情都是不愿意张扬和说出来的,就是一个人闷着,你要死自己悟出来就悟出来了,他也不求你回报他什么,你要是没有悟出来,他也不嫌弃你是个白眼狼,真的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你骂他他不当回事,你对他好他也无所谓,要搞得这人有点神情,那就是惹他。
赵元稹这个人,你不理他他不理你,你要理他他还是不理你,但是你要是惹他他就搞死你,真的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就是俗称的笑面虎德行,她想着就拉着赵元稹的手:“我想去看看宝元,他铁了心不说话,你把我娘跳大神叫的回魂都没用。”
“你这话说的,你比娘还在他心里有分位。”赵元稹靠着马车壁,想的是把杨宝元打一顿治治他的锐气:“这事情交给我来办,你安安心心去陪淳姐儿。”
“你去安排安排,我去看他,我有法子撬开他的嘴。”杨宝黛靠着他的臂膀:“我带淳姐儿,淳姐儿都两三日没有看着你了,小心看着别人叫爹爹。”
“我呸。”赵元稹说着女儿真的是小心到了顶点:“那骆轩学也不是什么好货,我家淳姐儿才多大,居然就敢打她的主意了,你还敢做我的主答应给他养儿子,骆仰止哪里好的了,才多大的,我可告诉你,淳姐儿婚事我的来看着办。”
“是是是。”杨宝黛觉得这个人说着女儿就是狗急跳墙:“那能让我去看看宝元。”
“这个还不好弄。”赵元稹沉思了片刻:“京兆尹那里头眼线颇多,我是仗势欺人进去的,这拖家带口的去看有些不好,你等我想想吧。”
“赵元稹,你有几把刷子我还是知道的,就今日了,不然我就自己去看。”杨宝黛点了点他的鼻子:“不然你没有办法,我们就先回去看看朱氏。”
杨宝黛已经不叫朱氏母亲了。
“成,我一会去安排安排。”赵元稹是不想在和妻子扯朱氏的事情,他现在对朱氏已经心灰意冷了,这些年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不想再和她有瓜葛了,即便日后被史书评价一句不孝无所谓了“但是不能去太久了明白吗?”
“若非你把我骗回来,会出这些事情?”赵元稹无奈的叹了口气:“给我找事情的,府州不好吗,等我到时候给你修堤坝,你还能在府州听着我名留青史。”
杨宝元的确没有想到杨宝黛回来。
他立刻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手里的杯盏丢到旁边:“姐姐怎么来了?这种地方你怎么能来,赵元稹也敢把你放进了!”杨宝元上去握着姐姐的手上下打量,确定无碍才会松了口气:“他们不敢把我如何,这里头的事情你不懂,你先回去,我不会有事的。”
“盛衡说你承认杀人了?”杨宝黛冷冷的看着弟弟:“现在你两个姐夫为了你横眉竖眼,还牵连了骆都督,御史台那头没有盛衡压着,现在都乱套了,朝局不是你玩乐的地方,你不管要做什么,你都要想清楚身后会有什么,你不管不顾的,是要搞死所有人,你去站在最高处吗!”
“您说什么呢!”杨宝元语气都大了些:“姐姐心中我杨宝元就是这种人,我不知道怎么同你开口,过几日我会说。”
“你不说,我可告诉你,贵儿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她本就对你心灰意冷了,入了京城听着外头风风雨雨的谣言······你不会是要借着这个事情从贵儿那头抽身吧?当年你和她有私情京城沸沸扬扬,贵儿当时做的什么,拿着石头杂碎了那些在私塾说你闲言碎语人的脑袋,她张家出事,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你撇开联系去外租家,你,我说的太多了,我告诉你,你现在是个什么气候你我心里明白,你惹了张贵儿,赵元稹不会放过你的。”
杨宝元沉默了许久,靠着旁边椅子坐下:“您是怎么想的。”
“什么。”
“这个事情你怎么想的?”
“我怎么知道,你说话行不行,到底怎么回事!”
杨宝元看着她:“是我杀的,但不是我愿意的。”
“怎么,她还非礼你了?”杨宝黛话都有点哆嗦了起来:“你怎么能,大白日的,还有那么多人,还有奴仆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