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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昭河殿,陵姬已经围在凤翎王身边侍候,羿天站在门口,默然看着这一对帝妃,心里暗暗思忖着这祭司交代的事情,凤翎王近日醉心笔墨,闲暇就会作几幅字画,可谓是不亦乐乎,每日晚掌灯侍候的祭司也是陪着凤翎王写字到天亮,若是凤翎王写腻了也就有好的安排给陵姬,可如今凤翎王指着点名的侍者,他怎好随便替换,若是凤翎王不高兴,他两边都得罪了。
对外说是罚,其实也不是罚,凤翎王对摩里氏每次大惩小诫都是变着法子宽容,这宫里头谁不晓得黎月这个毛小子极得圣心,左右都是罚,他们怎好真罚?
羿天心里暗想,凤翎王心远天外,就连九天玄女陵姬都无法得到凤翎王的青睐,想是不喜情爱的神明,才对文人雅士更喜好。
可是他转念一想,黎月不善文也非雅士,纯粹是个爱惹祸的毛孩子,凤翎王到底是属意他什么?
陵姬没有如愿的令凤翎王放下他的笔杆,反而做了祭司的任务,陪凤翎王写了一夜的帖子。
天亮时分,陵姬已经困的在桌案上扶头睡着了。
凤翎王看着陵姬,原来过了一夜了。
他放下笔杆,手一挥,一件袍子飞过来盖在陵姬的肩膀上。
想是他的不是,凤翎王摇摇头,他轻轻拍拍她的头,睡得真好。
若她不是自天宫来的仙女,也许……他摇头,没有也许的,陵姬就是陵姬,不是来自天宫,他也仍然无法真情以待;心中已有挂碍,任她天上地下独有,也放不进他的心上。
只因他和黎月的夙缘,就算是他,也无法超脱。
她是他生命的延续,或迟或早,他们都要被各种因缘际会纠缠在一起,是注定,是缘也是劫!
尽管怨怪陵姬对黎儿时常刁难,明白女子之于她,也是个有情于他的女子罢了,若是她不招惹黎儿,他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计较;凤翎王俯身抱起陵姬,踏出殿门。
见凤翎王抱着陵姬出来,侍从赶紧迎上,“王,早膳可要移驾?”
他看一眼天色,穿过穹顶的水光柔和的像个未睡醒的孩童一样慵懒,“不必,唤黎儿过来,召我的刑官来喝个茶水,今日不早朝。”
“是!”
皇叶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大清早的凤翎王就召大祭司和刑官,这可不是什么比上朝好的意思吧,他不免有些纳闷:王最近行事越来越奇怪,即使是他,也快要拿捏不准凤翎王的心思了!
黎月大早就被星官烦,加上起床气,听见凤翎王传唤,这个早辰心情不怎么好。撅着嘴老大不乐意地磨蹭,底下司命官已经急红眼,左催右催顶着被神官大人打屁股的危险催促她去面圣,黎月起床气上来对着司命官没好气狠瞪,愤恨地踢掉被子,怨气冲天的架势,碧云殿中谁不知神官大人平日什么都好说话,唯独这起床气,那就是一万个舍不得被窝的怨气!
如果说有一份爱坚贞不屈,黎月最爱的一定是被子!
“不许催,不许你们说话,不许动!”
司命官捂住嘴,呜呜呜呜的想催她快些出门。
黎月一把肝火,大清早这么晦气,与会的又还是最严厉的刑官,想想就没劲!凤翎王和刑官的议会,干嘛还要召她!越想越烦,不知不觉黎月已经走到了昭河殿的宫门,黎月拍拍额头,清醒清醒!
身侧的司命官一路三步小跑,端着大祭司的绾发翎冠紧紧跟随,眼看着就要到昭河殿大门,黎月还在闹起床气不肯佩戴起来,急的司命官干瞪眼着急!
“大人,君前不可失态,您还是佩戴翎冠吧!”
黎月打了个哈欠,没好气的想着:也是啦!
终于回过身:“得得得,听你了还不行吗!”
她随手一挥,翠色绾发翎冠将黎月本来随意扎起来的发髻装点得神气飞扬!
司命官一下子才放下心头大石般松了一口气。平时面圣也就算了,可今日与会的还有严苛的性格古怪的刑官,大人若是正装以待,也就不落下风。
昭河殿里,刑官正襟危坐,凤翎王浅浅抿着茶。
黎月恭恭敬敬走到凤翎王面前行礼,“王!”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