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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里黎月衣裳雪白,儒雅翩翩,谦卑地站在凤翎王身边俯视水迷宫所有生灵,那一刻她感到自己作为摩里巫族的无上荣光和使命,但是她一直以为那只是暂时的,她一直都认定,总有一天,她会找到一个适当的时机,将这些荣光在某一天重新授绶给她的姐姐、摩里氏最出色的巫女—摩里沙莎。
可曾想,那些不过是她自己愚蠢的以为而已。
初任大祭司的黎月什么都不懂,完倚仗着底下这帮人的协助,她连最基本的问卜都未曾主持过,庆幸还有大姐和三姐帮着她,那几位二等神官虽然不敢违抗王令,但是好像也都是一副看戏的作态,她只能偷偷叹气,自己确实就是白捡了个大便宜,口服心不服的事,她认。
凤翎王倒是合着三天两头遣人来叫她去君前汇报事务进行的情况,起初黎月紧张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她害怕自己说错话惹了祸,平日里大姐那么强势一人到凤翎王面前都是严肃的不行,她就更没底气了。
谁知道凤翎王却屏退旁人,“你很怕我?”
黎月摇摇头,“臣只是觉得王是高高在上的神,不可以随意亵渎。”
“你这几两肉,不够塞牙缝,吃了也填不饱肚子。“他一副无奈的瞅着黎月,拖着下巴,倚在玉座上:“过来。”
黎月走近,给凤翎王妥妥行了个礼:“王有何事吩咐吗?”
他看着黎月半晌,“遣人给你授课的夫子可是没个不头疼的,一下了课不是个泼猴吗,怎么到了本王跟前就变小绵羊?”
黎月偷偷地扯了个傻笑的表情:“好吧,被您发现了,我坐不住,您老能不能给安排点别的差事?”
“你想做什么差事?”
她眨巴着眼睛,嗯……半晌她挠挠脑袋,好像没啥她会的。
“想不出来了?”
她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平时我不懂的都是问长姐,黎儿太笨了”。
他的手指恣意的敲打着御座的扶手,轻嗯了一声:“听你长姐的,总是没错的。”
黎月蹦跶起来:“那黎儿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去夫子那里上课了?”
他点点她的小脑袋:“你以为自己那点黑行术,赢了竞选,就真的很厉害了?”
她摇摇头:“没,我座下的神官大人都很厉害,我真的是侥幸罢了。”
只是个未成年的少年,孩子心性未定,凤翎王也是摸透了几分,祭司所的人手足够,她也无须做什么差事,拿主意的大事,也是基本都在他的御批里处理完了,宫中谁都知晓这些岂非是刚入宫的她能处理的。
“既然知道自己还不是很厉害,先学个五年。”
黎月瞪大眼睛:“五年?”
凤翎王挑眉凉凉的说:十年。
黎月马上乖巧的闭嘴。
接下来的十年,黎月果然没有逃过凤翎王的安排,每天都是一堆的课要修习,王对她的课业还盯着,时不时要派人考核一番。
凤翎王是什么神,杀伐果断,王命如山。只不过近万年来四海无战事,凤翎王收起他的天问剑,隐世做个闲人,只在冥海这个小小的魔域打发自己的无趣。
他太冷漠,她又总是没忍住自己的顽劣心性,给他制造麻烦,诸多闹剧。
她常常拖着腮帮陷入思考,为什么这个老人家总是这么的面无表情,神都这么没有人味吗?
“既然你是大祭司,也该活出个祭司的样子,类似和宫娥小打小闹的事情再发生,本王就罚你了!”
黎月收敛几天还是和宫娥嬉闹,凤翎王看不下去,摆布她学习占星,黎月吊儿郎当的练一个时辰玩两个时辰。
巫族对于占星并不陌生,凤翎王知道其实黎月懂这门术法的,毫无头疼之嫌。不过为了迎合凤翎王“教训”她的用心,黎月仍是装成一无所知的模样学得煞有介事,一边又屁颠屁颠地拍老先生的马屁。
授课的老先生捋着胡须夸她聪慧的时候黎月就偷笑,“谢谢先生在王面前替我多担待!”
“只要你真才实学,王的面前,老夫也挣了面子,又何须言谢?”
黎月作揖鞠了一礼,“先生放心,我定然不辜负您的教导!”
花胡子老先生满意的笑点头,五指捋着他的花白胡子:“神官大人聪慧,老夫自然是不需挂心!”
学了占星又要试炼更高级的法术,身为大祭司的黎月,时不时要被凤翎王召去汇报修为进展,并且她掌管纪年星宿卜卦,汇报星象变得更像是考验,凤翎王只要善用星轨便能轻易知道她所算是否真实,明明凤翎王稍微动动手指就能知道的事,却非要让她来做这样的事务。
“你如今的灵力,只能自保。”
黎月不服气,凤翎王扬扬嘴角,伸出食指随意点一位武将出来和她对垒。
看似随意,其实凤翎王却是心里盘算过的,目的也是要让她吃点苦头,压制一下她的轻浮。
黎月吃力地迎战,好在只是切磋,武将不敢动真格。
就在她暗自窃喜的时候,凤翎王又下了一个命令给武将,“擎奇,如果你没有把黎月给我打趴下,削掉你的头衔和世袭爵位!”
黎月咯噔一下,啊?
她讪笑的看着凤翎王:“王,您看我这胳膊小腿儿,等下打折了很疼的,还是算了吧!”
“男儿铮铮铁骨,折了,就让魔医给你接条莲藕臂膀,或者摘个金蔓珠的枝梗来给你造个新骨。”
啊?
黎月愕然的咽口水。
皇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凤翎王侧目看他一眼,皇叶立刻收起笑脸,恭敬的双手规矩的放在大腿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