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当、阿当”钱老大见阿当走下寨墙急急地喊,却并没有得到回头。看着阿当一副小人得志的高冷样,钱老大心中着实气恼。想到当初这阿当便如尼玛身边的哈叭狗,极尽谄媚之能事,对自己也是客客气气,如今尼玛一死就翻脸无情。只是他气恼归气恼,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带着人朝山下河谷的营地走去。
回到营地后,钱老大便找人来商量下一步如何行事。钱老三的意思是打道回府,在回程路上将货物抛售,并到黎州去买大牲畜,这样风险最小。霹雳军的贸易代表李开鹏和商队一连长钱保认为既然已经走到打箭炉,再有两天的路程便可到达草原,就此放弃着实可惜了。这李开鹏是李爽的远房族侄,曾被欧阳轩派往崇庆府做信使并照顾病中的李爽。李爽被接到山中后,他便到商贸公司做了财会人员,后被朱挑子派到联合商队。一时间是继续前进还是回去,众人争论纷纷,特别是钱老三和儿子钱保的意见相互对立。争得急了,钱老三便要揍钱保,而钱保涨红了脸梗着脖子不肯认输,声称即便被揍,继续前往草原才是正理。正在众人争执不下时,李杆子进来报告了一个消息:营地外又有来历不明的人在窥视。其实自从进入打箭炉河谷开始,便有人尾随跟踪,估计是盗匪探子。对此钱老大只是提醒做好戒备即可,只要对方不攻击,便不可使用武力。商队出门只是为了求财,犯不着树下太多的敌人。
是前行还是回去,钱老大心中着实犹豫。不过钱保的一句话让他下定了决心。钱保对众人说赚钱虽然重要,但此行最重要的是战马。事实上,碉、岩州甚至雅、黎州都能买到马,价格也比汉地便宜许多,但那些都是驮畜。要大量买入战马还得和游牧部落交易,以前打箭炉便是重要交易地点。钱老大深知,霹雳军和钱家寨成立联合商队主要目的是想获得战马和铜矿等战略物资,而此行并没有买到多少矿,如果又没有买到战马的话,即便利润再多意义也会大打折扣。现在钱家已归附霹雳军,也获得了火器和军事庇护,钱氏族人也颇受欧阳轩重视,但如果不能为霹雳军发展带来价值,则钱家将来地位堪忧。“富贵险中求”,侄子的话想他通了以上道理。他当即压下争议,决定继续前往草原碰下运气。
打箭炉翻过一座大雪山便是草原地带,时值四月山顶仍有积雪。看似距离不远却也足足花了三天时间,除了骡马负重翻山前进缓慢外,还因为钱老大性格沉稳,总是先派尖兵前出侦察,在无异常后才让商队继续上路。草原地带地势开阔,植被也更稀疏,空气稀薄气温冷,这让众人感到新奇的同时,颇有些不适应。让人隐隐感到不安的是,自打箭炉开始便跟踪商队的那几个鬼鬼祟祟的盗匪也并未远离,此刻正在离商队扎营不远处的山岗上窥视。
入夜之后,商队营地外出现了两个身影。正在值夜李杆子随即带人悄悄迎了上去,潜到近处发现这两人便是一直跟在商队后面的盗匪。李杆子一声唿哨带人扑了过去,准备将这两人一举拿下。他带着三名手下,以二对一倒是有十足的底气。不料这两名盗匪力气十足的大,特别是其中的高个盗匪,李杆子两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几个回合便被他丢了出去。所幸的打斗声引来了营地守卫,面对明晃晃的刀枪,这两名盗匪不逃跑也不反抗,任由守卫解下腰间的短刀,口里不停嘟囔着什么。营地中不少人被喧哗惊醒,纷纷出帐来看个究竟,中间有人懂得土语,知道这高个盗匪口中直念的是:“我是泽郎,要见钱大爷”。当值的一连长钱保一听,便将两人押到钱老大帐中。他实在好奇,这两个盗匪来找钱家有何事?
两个盗匪在钱老大处帐中谈了许久,直到半夜时分才走出来。钱保送他们出了营地,随即集合带着本连人马也出了营地,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一连出发后不久,营地便响起了尖锐的铁哨声,这是紧急集合的信号。钱老大和钱老三一脸肃杀地下达命令:用骡马和货物围成圆形防御阵列,并在外围挖掘壕沟和陷马坑,又用捆货物的粗绳索设置了一圈绊马索。大伙一觉醒来见钱保的一连不知去向,又听得这样命令,心知有异变。特别是钱老大命令将携带的轻型虎蹲炮部架设时,都明白形势严峻即将会有大战。要知道虽然盗匪袭扰不断,但钱老大坚持不用火炮这个大杀器,用他的话来说火炮要用在最关键的时候。看来,现在就是武装商队生死存亡的最关键时候了。
当太阳升起在地平线时,大群马队出现在东方山岗处,这些不速之客显然是马匪。武装商队的扎营地在一处高山草甸的凹底部,西边和北边都是矮山,能挡住夜间凛冽的寒风。经过连夜的挖掘,众人已在营地周围挖掘好了壕沟,特别是东面和南面甚至多挖了两条浅沟。由于草皮之下石头很多且土质坚硬,折叠工兵锹挖掘不了多深,便又挖了不少陷马坑。钱老大还命人在东面和南方还各筑成了一道胸墙,将两个连的八门轻型虎蹲炮布置在墙后。
马匪选择的袭击地点和冲锋时机都颇有讲究。此时太阳东升,商队面向太阳是逆光,而马匪则是背光而来。再加之从山岗向下冲锋,几百匹马借助地势,冲击声势极为骇人。只是马匪没有料到的是,武装商队早已得知了他们的袭击计划也做了充分的准备。这让马匪拥有天时地利,可以一鼓而下的突然袭击,变成了一场结结实实的马匹栽跟头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