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人是分成了两拨,一拨在打谷场脱谷粒,一拨在田里埋头割水稻,林文翰就是瞅着这个空隙去田里找的江文。
“你成天到我婶婶家做什么?你在书院的事情不会还没和婶婶说吧?”
听着林文翰嗤笑的声音,江文头也不抬,继续把林东他们割好的稻子往田埂上堆,好方便搬运。
林文翰也不恼,他一袭长衫,手里拿着把折扇,一边扇风,一边阴阳怪气的说道:“早晚婶婶也会知道的,到时候你以为你在林家还呆的下去?婶婶最喜欢的是读书人,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去书院?”
江文定住,僵硬的回身看着林文翰,眼中闪过慌乱,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强装冷淡的说道:“书院只是说让我休假几天。”
“但是书院没说几天埃”林文翰冷笑了一声,讥讽的语气刺激着江文。
几天前,他突然就被学院放了假,学院没给理由,他逼问再三说的最多就是成绩掉滑太厉害,他已经从甲班掉到了丁班,那几天他心神不定,都在忙着想法子赚钱给小姑姑,考试时也没有用心,但是现在他已经调整过来了,最后一次考试他也预感考的不错,可还是被迫休沐了。
这件事他不敢和小姑姑说,更不敢和家里人说,依照阿奶的性子,只怕会去书院哭闹,左右不去书院,他也可以在家自学,到时候找人担保一样可以去科考的。
“不管书院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弃科举的,大不了,我在家自学。”
“呵,不自量力。”看着江文一身短打,脸色发红,身上的粗衣也被勾了几个口子,有些破烂简陋,乍一看,已然没有半点读书人的风姿,倒真像个农家子。
林文翰越看越觉得得意,摇着手里的折扇,带着怪异的笑声离开,路上还有些村民毕恭毕敬的对他打招呼,热情又崇拜。
他知道江文不是个软弱的性子,坚韧的很,所以他更要抓紧时间读书,一定一定要在这次科考一举中秀才,所以一回到家,林文翰又开始埋头苦读起来。
江文恍惚了几秒,看着拿着镰刀在田里割稻子的林南和林东,两人年岁和他差不了多少,可却在地里劳动了好几年,每年都是像现在这样,一手稻谷一手镰刀,还要弯着腰,一直不停的割稻谷,哪怕腰都要累断了,也不能停下来,专注又认真,连他和林文翰对话都没注意到。
等帮小姑姑家里秋收完,他就在镇上找个活计,一边读书一边上工,他只有这条路,也只会这个。
“婶婶,我还想喝水。”打谷场这边,休息了一会的上官子轩精神了起来,只是没有刚进村的活力,恹恹的坐在稻草堆上。
江艳人都快累散架了,太阳晒的她头晕眼花,周遭的浮尘和草屑让她也不想多说话,更别说照顾这精贵的小少爷。
“小胖胖,要不然我叫牛车送你回去吧,你也看到了,家里忙得很,实在没精力照顾你。”江艳开口说道。
上官子轩看着忙的大汗淋漓的一家人,他还不想走:“婶婶,我还不想回去,那我乖乖坐在这里,看着你们干活。”
江艳:……
你以为你是来监工的吗?
“你跟着小豆子他们去捡稻穗。”江艳让林北领着两人去田里跟着小豆子他们捡稻穗,反正不能让这金贵的小少爷闲下来,要不然越住越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