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渺耸了耸肩,对他的训斥无动于衷,望了望略显疑惑的姜家男丁后,心平气和道:
“我回去干嘛,要回也是你回,这村长和笔墨纸砚还是我请过来的,我都够大度的了,还让你们先用,怎么的,你都用完了还不给我用,是想吃独食吗?”
“还有,我让你开断绝关系声明不是和你商量而是正式通知你,你要再这么不配合的话,就别怪我谋杀生父!”
话落,姜知渺眯着眼,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姜行朔被吓的一激灵,又回想起之前老四被凑的场景,连忙就往姜行远身边躲。
姜祖父蹙着眉,面色不善的看了姜知渺一眼,这关系是能断就断的?
徐氏那个做妾的,分出去也就算了,这些个妾生的子女可都是实实在在的流着姜家的血的,这时候说要断绝关系,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姜祖父收回目光,嗤笑一声,眼底的寒意都能将人湮灭,配上那身常年领兵打仗嗜血的气势,怎么看怎么渗人。
今个儿话说的太多,比前半个月加起来的都多,姜知渺累了,也不想和他们废话了,一把扯过来姜行远手里的纸笔后,就唰唰写了起来。
细则姜知渺早就想好了,一拿到手,便按在板车上,行云流水的写了起来,半响后,断绝关系声明新鲜出炉。
徐有容带着孩子站在外围,见她动作如此迅速也是愣了一愣。
方才竹卿那孩子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说与她听了,这事是好事,也是她心之所向,但渺渺这般果断,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当然不会有事,姜知渺作为流犯中的武力天花板,又是个油盐不进的,就像个疯狗似的,逮到谁咬谁,没惹她还好,一惹她是心也累,身也累,又有谁敢招惹?
北号山,她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凭一己之力,扫荡半个狼群,这本事,是个正常人都干不过,更别说,这都是些身体虚的人。
姜祖父是万般不愿,但一想到她忤逆犯上,不敬长辈,顿时气从心来,直接命令姜行朔给签字画了押。
姜行朔想不从,但不得不从,仔细想想,就算断绝了关系又如何?要不是他,能有她站的地?不就是签个字吗?就是签了字,她身上还不是流着姜家的血?
这么一想,姜行朔顿悟了。
嫡系这一辈,就他孩子最多,往好了想,也算是撇下了几个拖油瓶,两个孩子都够养了,再来三个,这几百两银子哪够花啊?
姜行朔想通了,便接过了姜知渺递来的断绝关系声明,粗粗扫了一眼,好家伙,差点没给他气死!
陈列的十数条,全是他的注意事项,只一条他看着还算好,每月给他二十文钱养老钱,心中腹诽不止,姜行朔古怪的看了姜知渺一眼,扯出个苍白的笑来。
要说这个女儿她人还怪好的咧,还知道尽点孝,就是这孝吧,未免也太廉价了吧,才二十文,他缺那二十文钱?这是侮辱,这是诛心!
姜行朔觉得自己被伤到了,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签字画了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