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丹德伦城的中心广场边某个角落,阳光斑驳地穿过树叶,街道上的行人匆匆而过,他们毫无察觉一位男子的背影与他们擦身而过。
风声于寂静中响起,人的动作从容且有序。
黄昏均匀地洒在青石板街道,茂密的绿树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声响,随着风声逐渐加速,这种和谐与宁静被立刻打破。
玻璃橱窗内反映出街道上的人们,在人流中那道身影缓慢走着、却又在瞬息间一闪而过。
风声的节奏变得更快、更紧张,街边的报纸在风中飘动,街边的狗突然叫了起来,远处树梢上的鸟也扇起翅膀飞走了。
直到那道身影再次清晰出现,站在了一间旅店建筑的大门口,气流的重低音加深,天色昏沉了半分,灰色的云快要盖下来一般,男人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怀表,查看时间。
在天色将黯淡之际,男人推开了旅店的大门。
每当门被打开,壁炉的火焰就会摇曳,被难以形容的寒气遮挡了一部分,大厅里的色调也随之变得略显黯淡。
他身着的灰色西装贴身剪裁,衬衣领角恰到好处地展露,露出一块银色金属领带夹,修长的身材略显瘦削,鼻梁挺直,薄唇紧闭,一头银灰色的短发与他身上的深灰西装形成了一种和谐又具对比度的美感。
男人走到了柜台前,眼眸注视向柜台小姐。
“下午好,先生,请问需要办理入住吗?”
柜台小姐微微一礼,对眼前的这位顾客问道。
然而男人不动声色。
“在你们这里住宿的,今天是否有一对男女离开?”
男人轻轻地从口袋内取出一个皮制信封,打开后缓缓地取出两幅肖像画。
这些画像是以粗糙的笔触完成的,像是根据其他人的描述而将其反复修改完成,但从中仍能辨识出两位年轻人面容的特征。
“对不起,先生……”
妆容朴素的年轻柜台小姐面露困扰的神色,她们是不能透露其他顾客信息的,然而她的话音却在一半止住了。
“回答是,或不是。”
男人并未因为她的话语而生气,举起了自己的帝调查令。
那双深邃的眼睛透过眼帘冷冷地凝视着柜台小姐,仿佛他的目光可以透视她的心灵,让她有种无处隐藏的感觉。
柜台小姐吞了吞口水,不止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她更能感觉到这位青年身上散发出的是一种平静的危险氛围,就像是一个随时准备捕猎的猛兽。
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心跳加速,努力保持着外表的冷静,她很怀疑这个危险的男人并不是帝,但本能地不敢质疑。
“今天确实有一对年轻男女离开,但他们和画像上的并不一致。”
“什么时候走的。”
“大约三小时前。”
闻言,男人点头,似乎已经得到了他需要的信息。
柜台小姐见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就在她未曾察觉的时候,男人已不知何时缓缓地伸出了手,把手掌放在柜台小姐的头上。
像在安慰她不要害怕。
那宽阔的手心却又显得和铅一般沉重寒冷。
直到下一秒,柜台小姐怔神的表情突然扭曲了起来,她的身体首先被某种力量从内部压缩,白皙的皮肤上的被痛苦所覆盖,骨骼逐渐地变形,仿佛是位无法自拔的梦魇中的受害者,最终经历了越来越不可名状的过程,成为了一个肉质的、丑陋的球体。
顿时,大厅休息区里的顾客都惊骇地望向柜台这般变化。
很快,发出着沙哑求饶声的肉球开始剧烈颤动,表面出现奇异的褶皱,迅速膨胀,直到像气球一样撑到了极限,那一瞬间,旅店的大厅里只能听到那即将到来的爆裂声。
爆炸声响让大厅内的每一个人都惊恐地跳了起来,血和碎肉沾满了墙壁,浓稠的血腥味立刻弥漫开来,刺鼻、窒息。
而男人身上似乎被某种无形的护盾保护着,未被血肉沾染分毫。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身后,那些已经因恐惧而呆立的旅店客人被他的目光看得一个个打颤,动弹不得。
他就这样转身走向旅店的出口,门外,几名身穿帝服饰的大教士立刻走了进来,看到了室内的情况,他们冷漠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即使不用下命令,大教士也清楚地知道该做什么。
在男人走出旅店后,旅店一层的声音都像消失了一般。
门口还有一位侍从般的大教士,跟上了男人。
“阿涅洛大人,我们这样一路把知情者都杀了不会引起多余的麻烦吗?”
这应该是他们今天随手杀掉的最后一批帝国平民了,很快他们就将找到霸天主教和霸天圣子。
哪怕是先前在西北行省,他们也未曾这么明目张胆地虐杀过帝国人。
可是他们更没人敢违抗这个追命灵狐一般嗅觉灵敏而又残忍的男人的命令。
“普罗托斯帝国的大罪人霸天主教西格丽德投向了魔族,带着她的圣子在北部犯下丧失人性的暴行之后,一路往南的逃窜之旅中,多杀几个平民怎么了?”
寂灭圣子阿涅洛看了一眼身后的大教士,漠然问道。
“是。”
大教士行礼,不敢多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