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辉接着介绍了另两位同事,男的姓王,叫王忠明,是公司财务部的一名会计师,那位牙尖嘴利的姑娘姓夏,名叫夏素,是他的助理。
王忠明很热情地递上了自己的名片,但夏素依旧冷着一张脸。
杨锐当即邀请对方等过了江到村里坐坐,如果时间宽裕的话,今晚上他请客,大家喝两杯增加下感情。
杨光辉知道眼前这位杨副村长才是岗南村的民意核心,征地谈判上或许没他什事,但日后建厂时少不了的要跟当地打交道,因而确有结交之心。怎奈时间不允许,只得推托道
“今天恐怕是不成了,你们田乡长还等着我们谈事情呢,这样吧,等我们跟田乡长谈完了,一定抽时间到你们村去做客。”
杨锐跟杨光辉握了下手,说了声“一言为定。”
船到西岸,挨个下船,各奔东西。
杨锐吩咐黄大龙拐个弯,先把他送去岗东村。
黄大龙就这点好,虽然一肚子的不解,但霸哥不想解释时绝对不问,只管执行。
赵公博没想到杨锐会突然造访,慌忙让老婆赶紧去买菜,杨锐拦住了,表示说晚上还有事,他过来喝两杯茶说两句话就回去。
说的当然是征地的事情。
杨锐先肯定了赵公博的推测,渡口理应是石化公司新厂规划的重要一环,之所以在征地方案中一笔带过,估计是欺负咱乡下人没见过大钱,一听说四百亩地能换来六百万,激动之下就忘记了渡口的真正价值。
赵公博连连称是,他从乡里回来的时候,确实如杨锐所说,要不是嫉妒岗南村的一千两百万,让他把渡口白送给人家都没丁点问题。
“该争取的利益必须争取,这一点,我完全支持赵大伯,但岗南村的征地比你岗东村多了一倍,我劝赵大伯还是认了吧,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你还没看出来吗?田乡长在有意避着我呢。”
杨锐没提陈苍伟,但这话听在了赵公博的耳朵里,却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陈苍伟,恶霸为什么会感慨水太深?田乡长为什么又要避开恶霸?难不成陈苍伟和田乡长在其中玩了什么猫腻……
看着赵公博若有所思的样子,杨锐意识到节奏已经带起,于是趁热打铁道“赵大伯,你是个明白人,我就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这事啊,在我看来并不是件好事,你想啊,这地今年值三百块,但明年呢?五年十年后,咱们的一亩地又值多少钱呢?”
这话确实是杨锐的肺腑之言,但杨锐并没打算用这种道理来说服赵公博对抗征地计划,农村人没怎么读过书,不可能有着长远目光,饶是赵公博做了多少年的村长,看的依旧是眼前利,别说五年十年,就算是三年两年他都看不到,当然也不乐意去看。
杨锐是故意唱高调,目的是进一步激发赵公博的嫉妒心。
没人闹,大伙都等着数钱,这件事就绝无祸祸黄了的可能性。反过来,不管是什么缘由什么目的,只要有人闹了,也就给了自己乱中取栗的机会。
赵公博是他计划的第一枚棋子,现在看来,这枚棋子就要发挥它的重要作用了。
果然,听了杨锐的肺腑之言,赵公博的脸色更加复杂。人都是有承受底线的,超过了底线,再深的城府都没卵用,而六百万和一千两百万的差距,早已超过赵公博承受底线十万八千里。
杨锐适时再补上一刀“俗话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件事是好是坏,最多十年就能见分晓。”
赵公博只听到了前面的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解放前,赵家寨死死的压住了陈家集,解放后,岗南村虽极力追赶,但几十年来也就追了个寂寞,岗东村依旧高了岗南村一头。
可征地之后,岗南村人均获利过万,而他岗东村到手的钱少了一半,分钱的人多了一倍,里外里可就是四倍的差距啊!
今后,岗南村的人岂不是要用后脑勺看他岗东村么?
接受不了。
死活都接受不了。
……
得知杨锐回村,陈苍伟随即建议召开村委会。
只是一天的功夫,他已经做足了准备。
陈家内部,他挨个拜见了几位族老,手握一千两百万巨资,跟这几位族老相谈起来甚是愉快,那几位族老也都是识时务的俊杰,立马改变了态度,重新成为了陈苍伟最为坚实的拥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