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准备,但是没勇气去接纳即将到来的一切。
盯着如此漂亮的裙子,苏和暖不禁红了眼。
“暖暖,穿好了没有啊?”门外传来姜奶奶叩门声。
苏和暖急忙揉揉眼,憋回去鼻间那股子酸意:“诶,奶奶,马上就好!”
将更厚实的白金描线大窗帘拉上,苏和暖赶紧换上新裙子。
前世穿裙子的次数屈指可数,印象最深的那回还在人前丢了大丑,苏和暖对穿裙子的感受可谓差到极点。
笨手笨脚将身后的拉链拉上,头发从衣领子里扯出来,苏和暖打开门,对上姜奶奶满意的眼神。
“暖暖,合适不?”
苏和暖咬了下嘴唇:“奶奶,这条裙子真好看,我很喜欢,谢谢您。”
她眼神怯怯的,带着羞意。
姜奶奶却捂住眼睛,没征兆地哭了起来。
不同于在储俊面前的直爽豪迈,老人此刻却是像个孩子般,哭声里带着委屈,夹杂几分伤心。
苏和暖无措上前,试探性拍拍奶奶后背:“奶奶,您怎么了?”
姜奶奶摆手,先让她放声肆意多哭会。
得知儿子走了那天,老人家关了店门,一个人跑去老头子坟前坐了一天。
儿子追悼会上,她借口身体不适,连最后一程都没去送。
后来储俊同儿子一干领导人,亲自将儿子的骨灰送到家,姜奶奶捧着,硬是没在人前落下一滴眼泪。
可今日,不知怎的,见到天仙一般纯净可爱的孙女,老人家的泪花,怎么止也止不住了。
不愿意在别人跟前丢脸,却在世上仅剩的亲人面前,她脆弱得像即将消融的雪。
苏和暖许是感应到了属于原身的那抹异样感,随着姜奶奶哭声愈来愈大,她也红着眼眶抹起泪来。
祖孙二人抱着良久,姜奶奶才缓过劲来拍拍孙女后背:“来,让奶奶看看。”
苏和暖不明所以,往后退了退。
姜奶奶左右打量,眼光毒辣:“胸口这要改改,内里加大些会舒坦点;袖子口大了点;腰这收一收。”
语罢叫孙女脱下来拿去改,戴上眼镜,开了工作灯,老人家便沉浸下来专心做手头上的事。
缝纫机发出轻微响动,苏和暖就坐在一边,乖巧看着姜奶奶动作。
好半晌,姜奶奶缝了线,正要进行下一步,瞟了苏和暖一眼,又瞟一眼。
苏和暖挠挠后脑勺,是有哪不对吗?
苏和暖不知,姜奶奶心里头在吐槽:可是哪哪都不对。
从前孙女颇为任性,对她自作主张做的衣裙,总是挑三拣四。
不是不喜欢花样,就是嫌弃颜色。
像这种仙女款的长裙子,孙女是不太青睐的。
之前的苏和暖,都喜欢潮流短裙,那大腿漏的,都担心风一吹给她刮出打底裤来,大冬天连秋裤都不穿,就套双丝袜出门。
祖孙俩没少为这吵嘴。
奈何姜奶奶就好仙气飘飘这一款,觉得文雅秀气。
苏和暖长相大部分随妈妈,红润小嘴,琉璃珠的大眼,耳朵也圆,皮肤白净。鼻梁像爸爸,高挺的。日常若穿长裙子,自是美得吸睛。
赶潮流的那些款式,穿着也好看,露出来这那的,到底多些轻浮,不稳重。
姜奶奶手上动作利索,余光还在打量孙女。
不知是不是儿子走了的缘故,许久不见的孙女,性子上沉静下来许多。
从前从来不会瞧她做衣裳,今日也能耐得住性子瞧她穿针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