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照容皱眉,此刻从她的神情上,无法判定她到底是信还是不相信,而后目光不由的投向了旁边的楚盈身上。
楚盈望着高照容的目光,还道是徐长亭说的不清楚,才使得高照容眉头微蹙。
于是笑了下解释道:“未央自神智如常人后,其实身体也好了很多,但可能是留下来的病根儿吧,遇到太过冰凉的东西时,往往身上就会冷热交替,一会儿冻得嘴唇发紫,盖多少条棉被都没用,一会儿又热的浑身冒汗,还得赶紧把棉被都取下来。不过这几年,好很多了,发病的次数越发减少了。”
透过楚盈那爱莫能助的神情,尤其是眼睛看着徐长亭时的那种关切与心疼,让同样身为人母的高照容是感同身受。
“以前经常这样吗?”高照容下意识的问道,不忘问话时看一眼站在她们二人面前的徐长亭。
楚盈挤出一个有些后怕的苦涩笑容,显得很不愿意回想过去,叹口气道:“平日里都还好一些,但以前几乎每个月都会犯一次,尤其是月盈转月缺之时,几乎全家人的心都会被揪在他身上。不瞒妹子说,那几年我都有些憎恨月亮的阴晴圆缺了,让未央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昨夜是月缺?”高照容回想了下道。
楚盈不说话的点了点头,而站在她们对面的徐长亭,则是走到了楚盈跟前,笑着道:“娘,孩儿现在不都没事儿了吗,放心吧,以后肯定会慢慢就不再发生了。”
此时的高照容,也才注意到,徐长亭放在楚盈肩膀上安慰的手,都要比旁人显得苍白很多,甚至连那血肉下的青色血管,都能够看的一清二楚。
……
从徐府出来的高照容,心头多少显得有些沉重,她自然能够从徐长亭母亲的神态之上判断出,昨夜里徐长亭是真病假病了。
同样身为母亲,她很清楚楚盈刚刚的神情,绝不会是装出来的。
尤其是听到徐长亭昨日生病时,楚盈神情上那一抹心疼跟心有余悸,更不是随便就能假装出来的。
而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她跟皇上见徐长亭时,这家伙从来不喝酒、不喝茶的原因。
当初徐长亭托辞说是自己有病,虽然那张苍白的脸颊就是最好的证明,但多少还是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尤其是他们并没有像今日这般去注意徐长亭的手臂时。
所以高照容一直都认为徐长亭所说的不过是一个借口,而今日听了楚盈的话后,高照容好像也理解徐长亭为何不喝茶、不喝酒了,甚至是包括,她这段时间打听到的,有关徐家长女不愿意嫁人的原因,显然真的只是因为徐长亭的体弱多病了。
高照容的马车缓缓离开了白虎坊,而徐府里面,母子二人看着高照容带过来的礼物,两人都是有些目瞪口呆。
楚盈有些震惊的喃喃道:“未央,跟娘说说,你这个元姨是什么人啊?”
“我也不知道,但是姓元,我估计肯定是皇家宗室吧?”徐长亭翻着其中几样贵重的礼物道。
“这礼物也太贵重了吧?怎么认识的?就是在半龙村认识的?”楚盈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徐长亭点了点头,看着一脸担忧的楚盈,道:“娘啊,您就放心吧,我能跟人家有什么关系?再说了,那日认识元姨时,我大姐也在半龙村。他们是前后脚到的半龙村的。其实大姐跟元姨相处的也挺不错的呢。”
听徐长亭如此说,连连点着头的楚盈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嘴里还是不自觉的埋怨道:“你大姐那死丫头,那天回来后什么都没跟娘说,就说了你儿子在半龙村好着呢。”
“估计我大姐也是怕您担心吧。”徐长亭说道。
楚盈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是叹了口气,道:“要回礼的,而且也不能太轻了……。”
“娘放心吧,回礼这件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保证让他们满意……坏了。”徐长亭突然神情一变,连旁边的楚盈都被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怎么了未央?”
“忘了问元姨家住何方了,这……这怎么还礼?”徐长亭说道。
“你不知道人家家住哪里?”楚盈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我也没有想到她会来嘛……算了,等下次碰见了,我再问清楚就是了。”徐长亭挠了挠头。
楚盈也是不由自主的白了一眼有些冒失的徐长亭,嘴里叮嘱道:“下次别忘了,要不然人家会说咱们家不懂礼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