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满面笑容的王相和正远远望着他行礼,徐长亭缓步走下台阶来到王相和的跟前,一副不欢迎的语气问道:“你来干什么?”
王相和则是满面笑容,完全不在意徐长亭拒人于千里的语气,笑呵呵道:“公子回府,就没有带几坛子酒回来?”
徐长亭斜视着满面笑容,像是一尊弥勒佛似的王相和,狐疑道:“你来我家找我,就是为了酒?”
“不然呢?”王相和说道。
“没带。再说了,想喝的话也得花钱买才行,你带银子了吗?”徐长亭审视着王相和左右两只轻飘飘的衣袖,微风吹过、袖口都跟着摆动,明显是什么也没拿。
“若说是……元姨要的呢?”王相和的涵养太出乎徐长亭的预料了,这家伙好像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察言观色,明明自己已经是一副很不善的语气了,但这家伙好像根本察觉不到似的,而且还搬出了……元姨这个大美人!
听到元姨两字,瞬间有些为难的徐长亭,不由的沉思着在心头权衡起来。
而旁边的王相和,脸上的笑容仿佛越发灿烂了似的,就像是早就料到了,听到元姨二字后,徐长亭肯定会慎重思量的。
“那个……。”徐长亭脸上有了笑容,看着王相和,一副好商量的样子道:“能不能透露下,元姨的身份啊?”
“这个……我怕是做不了主,公子若是真想知道,大可等有机会见了元姨亲自去问,岂不是更好?”王相和很圆滑,滴水不漏。
徐长亭又想以酒要挟,但看着王相和不怎么怕的样子,心头又不自觉的犹豫起来。
元姨的身份不好确定,如今那大叔的身份更是隐在一片浓雾中,就连站在自己眼前的王相和,自己也不能断定到底是不是太监。
总不能为了证实王相和是不是太监,把这家伙裤子扒了看看吧?
何况,这个王相和的身手恐怕……也是个高手啊,不是那种能轻易任由自己捏扁搓圆的对象。
权衡一番后,徐长亭还是决定放长线钓大鱼,道:“这次我只带了两坛回来,一坛呢……我昨天已经孝敬给我爹了,另外一坛……。”
徐长亭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王相和的神色,但他失望了,那张脸上的笑容像是画上去的王相和,表情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变化。
于是徐长亭心一横,道:“那你稍等,我这就去拿另外一坛。”
“公子且慢。”王相和笑呵呵的拦下徐长亭,道:“还有那香水,元姨也是喜欢的很。家里呢姐妹众多……。”
这次换成徐长亭满面笑容了,微微耸了耸肩膀,两手一摊道:“这个就爱莫能助了,如今还没有新的,因为没有做成。所以怕是要让你空手而归了。”
王相和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徐长亭,呆了下道:“公子说的是真的?”
“这么跟你说吧,大叔手里的半龙清凉油、以及元姨的那两瓶半龙香水,除了他们手里的,这天下间再也不到一模一样的了。”徐长亭得意道。
“那既然如此,公子为何不再继续做下去?”王相和问道。
徐长亭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难言之隐,而后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即不露痕迹的拍了下王相和的肩膀,道:“我也想啊,但是……最近一些莫名的阻力跟烦心事儿太多了,没办法、莫得办法啊。”
王相和在徐长亭拍他肩膀时,本能的第一反应是躲避,但最终还是强自忍了下来。
而且可以这么说,当今世上,除了皇上元宏会偶尔拍下他的肩膀外,就只有眼前这个小奸商拍过他的肩膀了。
但听到徐长亭说起一些莫名的阻力时,王相和还是很警惕且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下徐府左右,自从他站在这里等徐长亭时,其实就已经注意到有些人的行迹很可疑。
现在听徐长亭这么一提醒,王相和越发觉得……偶尔经过这条街巷的每一个行人,仿佛都是鬼鬼祟祟的样子。
不过就在他再次看向徐长亭时,心头陡然一动:好精明的小子,咱家差些着了你的道啊!
虽然这条街巷的行人确实有人形迹可疑,但徐长亭如此提醒他,可并非只是单纯的提醒,这小奸商其实是打着借刀杀人的算盘啊。
王相和,一直以来都侍奉在皇帝元宏身边,可谓是一个满身都是窟窿、都是心眼儿的主。
毕竟,要是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儿跟警惕,又怎么可能成为元宏最为信任的随侍太监?
平日里除了后宫妃嫔外,跟他打过交道最多的莫过于朝堂上的官员臣子,这哪一个不是城府深沉、善于算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