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内室里隐隐能够听到痛苦的呻吟声,随即只见刚刚那个以手掩面的男子,轻松从容的拍打着身上不存在的尘土,也跟着走到了赌场大厅内。
“还愣着干什么?不相干的赶紧离开吧,要不然溅你们一身血,可别怪我没警告你们啊。”谢敬尧面对赌场内的数十人,轻松的说道。
而赌场内的数十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只是呆呆的看着谢敬尧跟霍奴儿两人中间的泼李三。
此时泼李三的额头上,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一滴滴的从粗糙的脸颊上滚落下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说句话。”谢敬尧用胳膊肘捅了下泼李三道。
泼李三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手腕处的疼痛没有喊出声,沉声道:“老三,开门,让他们走,想赌的想捞本的没尽兴的,明日再来,我泼李三恭候大家。”
老三显然也是个极为有眼力见的属下,看着泼李三那憋屈不甘的样子,也不敢怎么着,只好再次转头把大门打开,而后吆喝着散了、散了,明日再来便是,赌场又不会插着翅膀飞了。
随着数十个赌徒一一离开,原本热闹的赌场立刻变得冷清了很多。
谢敬尧拉过一把椅子正准备坐下,而身后内室内,突然只见一个大汉手里拿着不知是椅子腿还是什么,就向谢敬尧的后脑砸了过去。
刚刚放走那些赌徒,再次关上赌场大门回过头的老三,此时正好看到这一幕,瞳孔不自觉的紧缩了一下,下意识以为接下来就该是那个男子被从后面撂倒在地了。
可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幕,让他怀疑仿佛自己的眼睛花了一般,硬是没有看清楚那人是怎么转身的,更是没有看清楚,那人的拳头是何时举起来,又是怎么比已经在他头顶的椅子腿还要快的一拳击中了面门,椅子腿无力的从手上掉落,而他整个人瞬间又是被一拳打回到了内室,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杀人是要偿命的,别以为在外城就可以为所欲为。”泼李三沉声说道。
“放心,手底下有分寸,只是晕过去了。”谢敬尧此时才缓缓坐下,而霍奴儿也拉着泼李三在旁坐下。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出乎泼李三的预料,霍奴儿在他一同坐下后,便松开了他的手,让他可以去揉揉刚刚被砸了一拳的眼角。
不过此时的泼李三,先后经过两次教训后,终于是老实了,知道眼前的两人不是他们随便招惹的起的。
“虽然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猛龙总是要过江的不是?”谢敬尧笑呵呵的说道。
泼李三放下揉眼角的手,又看看前几日被掰断手指的那只手,深吸一口气,看着谢敬尧问道:“说句不好听的,在丹凤城,我泼李三怕是连地头蛇都算不上。若是两位想要以我在这一片立威,怕是找错人了。”
“你是不是地头蛇,我们心里很清楚,我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心里还是很清楚。”谢敬尧打量着这赌场寒酸的大厅,淡淡道:“找你自然有找你的目的,绝不会找错人。”
“是替礼部侍郎徐大人的公子报复我吗?”泼李三的眼角不自觉的抽了下,而后没好气的道:“徐公子身为官宦子弟,不会就这么点度量吧?何况,那件事情我不过是替人跑腿而已,手指被他掰折了,他还想怎么样?真要赶尽杀绝吗?”
说到最后,泼李三都觉得无语了,跟那徐公子比起来,按理说自己才是泼皮混混才对,自己才应该是让人家心生顾忌,怕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不松开的那一方才对。
怎么现在反倒是反过来了?自己虽然刚刚嘴上说要报复,不过就是逞口舌之利罢了,他泼李三就是再有能耐,也不敢跟人家有官场背景的子弟掰手腕啊。
“初来乍到,就是单纯的想要跟你交个朋友,以及嘛……希望通过你,认识丹凤城更多的道上的朋友。当然,与你是敌是友都行,我们就是想广交朋友。”谢敬尧很是混不吝,比起霍奴儿来,他更让泼李三心生忌惮,甚至是惧怕。
就像刚刚在内室,随着老三去关门后,这家伙就毫无预警的主动向他们出手了,而且出手之快以及狠辣程度,完全超乎他们上一次被霍奴儿扔进沟渠的那次。
那次不过是一些皮外伤,但今日内室里那几个,除了那两个女子之外,恐怕其余几人都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了。
“我要是不答应呢?”泼李三试探着谢敬尧的底线。
谢敬尧很轻松随意,就像是跟朋友在交谈一般,脸上带着淡淡微笑,道:“丹凤城外也有乱坟岗,不答应就费点力气扔到那里就行了。你们这不过十来个人,费不了多大的力气,城门那边你不用操心,我们有的是办法半夜出城。反正到时候你们也已经都是死人了,不用怕被发现。怕的应该是我们……。”
“好,我答应你!但要约法三章,你不能出卖是我泼李三做的。”泼李三脸色显得有些惨白。
若是说泼李三第一次当背景板,是让徐长亭在裴慕容心里种下了一颗恐惧的种子的话,那么这一次他就是当事人了,因为谢敬尧脸上的笑容,真的让他心生寒意,恐惧在心里慢慢也扎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