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水竹苑厅内厚的如同踩在棉花的地毯上,徐长亭内心那种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感觉越发的强烈,尤其是那种像是帝王一般的三宫六院的莺莺燕燕都唯你是从时,只要是个男人,恐怕都难以在此刻依然还保持着绝对的冷静。
也难怪历史上,因为女人而荒唐、误国的男人会有那么多了。
红颜祸水,这话……老祖宗总结的没错啊。
相比较于一些人急于表现出自己见过世面的愚昧无知来,徐长亭则是丝毫没有在裴慕容,以及其他几个女子面前掩饰自己的好奇跟……第一次。
自从进入这典雅诗意的大厅后,徐长亭便不停的在东张西望,时不时还会问问裴慕容,那墙壁上的字画是真是假,好奇宝宝的坦诚样子,非但没有让人觉得猥琐或者是迎来裴慕容等女子的蔑视,反而是这种坦荡跟从容,让裴慕容像昨日的宋伊人一样,都有些震惊于徐长亭的这份坦然跟自信。
不像平常一些客人,第一次与她们接触时,即便是表面上看起来很镇定,但其举止行为则已经暴露了他们内心的不安跟忐忑。
花魁之所以是花魁,不是头牌,便是她们是真的有才情与实力,能够让一般的客人感受到与她们之间的距离感,而这种距离感,还绝不是用金钱就能够填补的。
所以花魁之所以弥足珍贵,绝不是单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儿,一副甜美的歌喉就可以达到的,而是还有一种身为花魁独有的气场。
徐长亭不喝酒只喝热水,裴慕容自然是不会勉强,其他几名陪侍的女子,在裴慕容的调教下,自然也能够把不喝酒的氛围烘托的相得益彰。
不算是很丰盛的饭菜但胜在精致,精致的饭菜自然也是其次,便是要看与你一同用餐之人是谁了,如此也才能够吃到一份合乎高标准、高要求、高奢华但又极为舒心的晚宴。
“听说公子昨日里去了青云楼?”裴慕容眉目流转,眉宇间的英气像是会变化似的,使得此刻的裴慕容看起来多了几分柔情。
“消息真够灵通的啊。我就这么抢手吗?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呢,要是早知道吃白食这么容易,我早就结交你跟宋伊人了。”徐长亭享受着慵懒的坐姿,脸色要比刚刚的苍白红润了一些。
“若公子再作几首如昨日那么美的诗,恐怕慕容跟伊人想请公子,公子都不一定有时间了。这丹凤城可谓是美女如云,才情俱佳者也向来不缺。就怕到时候公子早就忘了裴慕容是谁了。”裴慕容歪着头,看着对面的徐长亭道。
淡淡的琴音如流水、如雨滴,让徐长亭总是忍不住想要推开窗户看一看外面,是不是真的下雨了。
两人的话题也渐渐由感谢徐长亭赠诗转变到了其余话题上,而后在徐长亭的引导下,既然也就转换到了徐长亭的目的上。
“公子不饮酒,但却是想要酿酒?以公子的才情,只要公子愿意……。”裴慕容平静的看着徐长亭,这样的提醒,她不觉得对徐长亭是一种侮辱。
徐长亭摇了摇头,呵呵道:“可能……可能就是个人爱好吧。”
就在徐长亭在裴慕容面前推销他那暂时命名为桃花的酒时,此时在教坊司的主楼万花楼内,则是齐聚了教坊司的十二头牌。
十二个头牌一同出现在万花楼,这样的场面可绝不多见,即便是还少了一个最为重要的花魁裴慕容,但此时万花楼的氛围,可谓是让角落的阮三娘笑的嘴都快要合不拢了。
不论是楼下的客人,还是二楼更为尊贵的客人,今夜就像是疯了一样,随着每一个头牌的上场表演,无论是歌还是舞,都能够博得要掀翻房顶的喝彩声,白花花的银子,金灿灿的金饼、金瓜子等等,就像是如同下雨一样往台上砸了过去。
每一位头牌的亲自上场,都能够让教坊司的伙计、丫鬟,拿着簸箕捡上满满一层的黄白回来。
随着最后一位头牌登台献艺,让这个时候的阮三娘,没来由的心生惋惜之情:今夜这氛围,若是慕容不是有客人相陪的话,恐怕由她做最后一位出场,真的是能把万花楼的房顶给掀了吧?
但即便是如此,阮三娘在角落里依旧是笑的合不拢嘴,并没有去深思裴慕容今日在水竹苑招待什么人。而是热情的把今夜争得十一位头牌青睐的客人,一一相送到头牌所在的庭院。
而最后一位头牌那曼妙的身姿,依然是足够支撑的起万花楼接近尾声的热闹氛围,唯一的疑问,就看谁能够被最后一位头牌青睐相邀了。
但此时二楼的氛围,显然随着最后一位头牌登场后,就显得冷清了一些,不过这在阮三娘看来,倒是也能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