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和张参谋商量，吃过晚餐，大家找个澡堂子洗一洗，到招待所休息一夜。张参谋要联系县政府，把小芳退役手续办好，联系好张家口机场，明天下午登机回陕西。路过一个成衣铺，吩咐其他人先走，拉着达利娅给孩子买衣服，滚了一身土、摞着补丁的衣服实在没法穿了。

借人家的脸盆，先给孩子洗一洗脸，让掌柜给孩子选衣服，再量一下脚，代买鞋。问小男孩：“你叫什么名？”

“狗剩！你那？”

“我是你爸爸的亲哥哥，你要叫我伯父！”

“那你要给我买两套衣服！”

还有条件？“没问题，买两套！”孩子看你挑花了眼，半天没有合适的，掌柜的灵机一动，拿出一套小西装来，解释说，战前有人订做的，没人来取了，身量差不多，看看孩子是不是喜欢。小孩子穿上，掌柜还拿镜子让他自己看看，看样子是满意了。其他也不要了，自己咂吧一下嘴，这孩子，买了一套，连“伯父”也不用叫了！

想领着走，孩子赖皮，非要你抱着。达利娅说，和他妈一个德性！

酒楼差不多被包场了，小芳旁若无人，一只胳膊搂着铁柱坐在那里窃窃私语。瞟了一眼他儿子，理都不理，继续；他儿子看见他母亲一眼，也是一扭头。铁柱想起身，被小芳也搂得动弹不得。

“小芳，那是我哥！我……。”

“那是你哥，又不是我哥！”抬头看着我说道：“想当我哥，好！拿聘礼来！拿来了，我就是你弟妹！”

“好！说个数！我下聘礼，对了。尊姓大名得说清楚！”

“老娘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花名芳！县大队副队长！”看了她儿子一眼，“要不是这个小王八蛋拖累，我早就是解放军营长了！多少聘礼？喔，明天通知你！”

“小芳，我抱一会我儿子行吗？”

“急什么？现在是我抱着你！抱儿子等晚上再说。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抱着你儿子睡，还是抱着我睡！”

达利娅哼了一声，“巾帼英雄当有豪气！下了聘礼，我就是你嫂子！”

“哈哈！”小芳扯了一下铁柱红彤彤的耳朵，“没想到你哥娶了个女洋毛子！”

一句话惹恼了达利娅，“哼！不知道这位女英雄可有酒胆？敢喝几杯吗？”

“哈哈，好！老板上菜、上酒！”

等达利娅拉开架势，人家轻飘飘说道：“饿了两天，喝酒急什么？等我解解馋再说！”把达利娅气的牙根发痒。

懒得搭理两个“疯女人”，把孩子喂饱才是正经事！自己担心孩子见了好吃的，吃起来没有节制，没想到孩子吃饭吃的慢条斯理！

同样吃的慢条斯理的小芳把筷子一放：“洋婆子！少吃点，一会吐出来浪费了！”

柳眉倒竖的达利娅问：“夫君，我现在打她一顿行不行？”

“现在不行，等下了聘礼，你是她嫂子了，我就管不了了！”

“来来！今天看看那个横着出去！”达利娅立马挽起袖子，打开酒坛子。

“哈哈！好不容易碰到个敢喝！”小芳哈哈笑着站起来，一支胳膊搂着铁柱就没放过，一只脚踩在凳子上！这个画面……，哦，山大王搂着压寨夫人，吓唬人！

小男孩嘟哝一句“母老虎”，自己转念一想，这是小芳在县大队的外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