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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平公主一时之间心情略微有些微妙——刚才觉得杨云溪性子太绵软了,接着便是知道了这么一件事情,等于是直接推翻了她的判定。这种矛盾感,说不出的微妙。
不过杨云溪倒是没想太多,看着昭平公主发呆,便是提醒了一句:“太后还等着呢,咱们呆了这么久,只怕太后心头该不高兴了。”
说完这话,她便是扶着椅子扶手站起身来,笑了笑往外走去。纵怀着孕,她仍是走得姿态优雅。几乎垂在地上的裙摆被微微扬起,像是蹁跹的蝴蝶。
昭平公主看着杨云溪的背影,忽然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来。而后她站起身,从后头追了上去,在并肩那一瞬,她道:“放心,此事,我必会竭力帮你。”
杨云溪唇角便是浮出了一丝笑意来,再开口却是无比诚恳:“多谢阿姐。”
昭平公主脚下微微一顿,再回头来,却是笑颜如花灿烂无比:“你既是都叫我阿姐了,我自然也是要对得起这一声称呼的,是罢?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
更何况,帮杨云溪,亦是帮朱礼。想着朱礼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样子,心头便是微微一恸。二十余载的姐弟情谊,又岂会因为一点怨怼就消散?况且她心头其实比谁都清楚,那件事,怪不得朱礼。她只是无人可以发泄那一腔怨气,又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弟弟原不是自己同母的这个事实,所以才会那般的冷淡。
不等杨云溪再说什么,昭平公主却已经是上前拉开了门率先出去了。
这一瞬间,杨云溪看着昭平公主那一身紫衣,倒是只觉得双目都似被灼了一下,竟是微微的湿了。
她用力眨了一眨眼,将水汽都消散了,这才面色平静的走了出去。
出去后,杨云溪自然也是没有逗留太久,又说了几句话之后,便是在李太后满面不痛快的神色下告退了。
她走后,李太后便是沉着脸道:“而今不过是个贵妃罢了,倒是比皇后的架子还要大了。她眼里,何曾有过我这个太后?”
昭平公主没接这个话,只是心头却是讥讽。事情为何会成了这般摸样,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若母慈子孝,那么必是不会有这样的情况的。只可惜……
“母后真不知为何吗?”忍耐许久,昭平公主到底是没忍住反问了李太后这么一句。
李太后一怔,随后沉默了。
“其实母后心头都明白罢。”昭平公主吁了一口气,而后如此说了一句,神色平静,语气平淡。甚至连问句都是如此:“事到如今,大郎这般摸样,不知母后心头如何作想?”
李太后怔神良久,最终却是避而不谈,只是合上了略有些疲惫的双目,哑声道:“昭平,我累了,你先回去罢。”
昭平公主看着李太后如此逃避的样子,末了将目光移开,挪到了旁边花瓶中养的一株白荷上。白荷是早晨刚摘的,花瓣上还凝着露珠。那含苞待放的样子,聘聘婷婷看着叫人心生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