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心便是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曾太妃应该是刚用了早膳便是带着朱裕过来了。朱裕如今被养得极好,白白胖胖的又知礼,倒是叫人心中十分稀罕。
杨云溪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倒是比小虫儿强些。”
曾太妃笑了笑:“男孩与女孩怎么能一样?女孩天生就该娇养着。”况且,朱裕的情况也和旁人不同。她怕她陪不了他长大,所以便是现在拼命的教他乖巧些懂事些,将来也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只略寒暄了两句,曾太妃便是让奶娘带着朱裕先去寻小虫儿玩耍了。而她则是征询的看了一眼杨云溪:“不知现在皇上可否方便见人?”
杨云溪心头微酸,便是点点头:“太妃随我来。”
曾太妃其实心头也是早就有所猜测和担忧的,可是等到她真的看到了朱礼,却还是忍不住一下就捂住了嘴。随即眼泪也是落下来了。
“怎会如此——”曾太妃的声音带着颤,怎么也是平不下来。“不是说只是伤势有些严重,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是我为了稳定局势和朝政,才故意那般说的。”杨云溪也不多说,只苦笑一声将实情说了:“皇上这般昏睡已经很久了。就连太医也是束手无策,只说听天由命。”
如今连药汤都停了,都改为了药膳粥。每日除了安经过来针灸活血,以及宫人按摩,也再没有什么额外的手段。
说句不好听的话,虽说千般不愿,可是他们能做的还是有限,而且每过去一日,她的心头期盼就减弱一分。
大家或许都很清楚,朱礼可能是醒不过来了。
杨云溪自己说了一句,最后尾音倒是禁不住有些哽咽。一直以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她都强撑着,如今当着曾太妃这个长辈这里,她心里的情绪倒是有些克制不住的翻滚起来,说不出的惶恐和委屈。
曾太妃整个人都是呆怔着,似乎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良久,才见她哆嗦着唇出声:“皇上连二十五岁的生辰都还没过——”
曾太妃颤抖着手,一把攥住了杨云溪的手,几乎是咬牙切齿:“决不可放弃!让太医院想法子!他们总是不温不火的,最怕出事担责任,他们必然有什么手段——”
杨云溪却是说不出话来。她没逼迫太医院,给太医院施压吗?自然是做了。可是太医院是真拿不出法子了,她能如何?连医术那般的安经也是素手无策……她心头的绝望,不比曾太妃少。
面对曾太妃如此态度,她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能惨淡一笑:“太医院也是真没法子了。”
曾太妃咬住了唇,却还是阻拦不住蓦然流泻出来的哭声。
杨云溪看着朱礼,拉着曾太妃走过去,别开眼睛不敢去看曾太妃。她怕自己看了,也是忍不住的会哭起来:“事到如今,太妃也不必再顾虑什么,若是想和皇上亲近,便是多和皇上亲近罢。虽说……”朱礼这般昏睡,说不得什么都不知晓。
曾太妃一面哭,一面死死的攥紧了朱礼的手。最后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来,整个人都是哭得颤了起来:“是我对不住他,是我对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