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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下死手,留他一命。”
就在那一刀一剑刺过去时,李鹤飖低声在她耳边说。
虽不知道留着他还有何用,但黎芊音还是剑锋一偏,敲在他的肩上。
被他二人合力对了上百招,李尘进指尖一松,软剑“啪”一声落在地上。
他紧捂着肩上那处被震开的伤口,一大片鲜血浸湿了白衣,失血过多的他原本异常鲜红的薄唇也变淡了许多。
“你输了。”
李鹤飖长刀直指对方面门,细看,那原本光滑的刀面上,竟密密麻麻刻着无数金色的经文!
“李鹤飖,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咳出一口血来,看着面前的先太子翊王,只觉得陌生。
“他凡人血肉,能在你我合力之下走了这么多招,有这样的武功,属实厉害。”
黎芊音站在他身侧,将绑在手上的剑取下来,墨色长发在风中飘逸。
渐渐地,四周的打斗声弱了下来,空气中浮着浓郁的血气,甚至那扬起的灰烬都变成了黑红色。
邺朝大军,连带着前来支援的两千人,几乎军覆没。
“他当然厉害,他可是李亶万里挑一养出来的杀手。”
李鹤飖收起那柄施龙凤环的错金环首唐横刀,拈起银针刺在对方肩上。
“呃”
他闷哼一声。
“要想保住你这条胳膊,就忍着点。”
说着,随后点了他几处穴位,转头对黎芊音说,“你下手真够狠的,剑刃淬毒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习惯而已,”她仿佛猜到他要做什么了,“这样就不用补刀了。”
李尘进闻言,抬眼看了她一下,随后瞬间将她落在地上的长剑踢起,拿在自己的手中。
与此同时,李鹤飖霎那间运炁朝他击去。
“等一下!”
那少女闪身拦住他。
李鹤飖一惊,那一拳与对方擦肩而过,他强行收起力道,竟震回了自己身上。
“多谢。”
李尘进双手持长剑,向她行了一礼。
随后,反手将长剑架在自己的肩上。
“成王败寇,营州既被你们攻陷,我也没有留着的道理,更无颜回去面见义父。”
“黎芊音,你很聪明,但也很冲动——”
“若是刚才我从背后一击,就算你有十分的反应,怕也是非死即伤。”
“呵,”黎芊音冷笑一声,“我可不是救你,我是要你口中的真相。”
“真相?”
“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相。”
话音落下,他攥紧剑柄,便要横刀一切。
“叮——”
天罡针击在剑柄上,他右肩一软,长剑再次应声落地。
“五年前,我去苗疆寻金蚕续命,认识了一个人。”
许久,李鹤飖轻叹一口气,做出一副憾然的神色来。
“你,玩过斗虫吗?”
二十一年前。
天子尚在,中原虽还勉强算是一统,然地方割据混战,已有岌岌可危之相。
“阿爹,这世道这么乱,你要是趁机当了皇帝,那我就是公主了!”
小女孩穿得花团锦簇,周身围着侍卫保护,圆润的小脸透露出金枝玉叶的富贵。
“小孩子休得胡说!”
男人折扇一收停住脚步。
“官爷,官爷,给口饭吃吧,这孩子整整三日连口水都没沾过,如今快要饿死了救救他吧!”
一个衣着脏乱蓬头垢面的妇人突然冲上来,跪在他们面前“咚咚”地磕起响头。
“别挡路,滚开!”
侍卫一脚踢在妇人胸口,骨瘦如柴的身子顿时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