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丹王既对他有恩,若上京城遇袭,他定会倾力抵抗,所以不如留他在临潢——我当日之所以向你保证,也是猜测权宜之下述律太后这么筹谋是最稳妥的。”
“可你又从何得知,仅凭一封书信,赵思温就会服我?”
“可汗真是心机单纯,难怪这么大的人了还是斗不过你娘。”
黎芊音撇撇嘴,卷着耳边的几根碎发,“啧”了两声。
“难道可汗不知?五朝十州,藩镇割据,诸侯四起,除了想在乱世称雄之人,还有那一心忧民之人。述律太后迟迟不肯放权,无视百姓生死,征兵纳税——赵将军不是服你,他是愿服于百姓。”
这位年轻的辽丹可汗垂下双眸沉思片刻,勾唇笑道,“翊王殿下神机妙算,若这赌局真是殿下赢了,那我辽丹承诺的,定会双手奉上。”
“只是,这半开半掩的城门,不知是请君入瓮,还是要唱一出空城计?”
三更半夜,先前城内细微的呼救声离近了听却一点都没有了。
“你们城墙有没有狗洞之类的?”
“我怎么知道,我堂堂可汗,怎有钻狗洞的道理?”
城外,耶律德谨一下子站直身子,声调抬高了些。
“我还是邺朝先太子呢,”李鹤飖一下子捂住他的嘴,“你能不能小声点!”
“闭嘴。”
黎芊音对着身后的两个男人横过来一个眼刀,“偷偷溜不进去,那就从正门走。”
“反正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三人猛然抬头,只见城墙边上转眼间站了无数将士,一个个皆举着弓箭对准了他们。
“汉人?”
耶律德谨看向城墙上出现的那个中年将领,神色警惕。
“可汗大人——可汗大人回自己家,怎么还犹犹豫豫地准备偷摸着进来。”
男人朗声笑道,“本将军替可汗守着城,可汗要进城,尽管吩咐他们便是。”
不等他们回答,城墙上那人大手一挥,头也不回地转身下令道:
“开城门,迎可汗进城。”
半遮掩的城门应声大开,迎着月光,目光穿过护在自己面前的二人,黎芊音这才看清站在城门正中那位中年将军的面貌。
他是
随着心底猛得一沉,她只觉得一阵怒火直冲百会,五脏六腑中似有千万把刀在绞,一时间肝肠寸断。
她攥紧双拳,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怒急攻心之下眼前天旋地转,有些发黑。
此时,似乎意识到她的不对,李鹤飖向后伸出右手,将她捏紧的拳头握在手心里。
感受到指尖的凉意,黎芊音稳住身子,可按在柄上的剑已寒光乍现。
“哟,这是我们翊王殿下,先帝驾崩之时殿下也不在身边侍奉,原来是私通外敌去了。”
那人歪了歪头,目光转向两个年轻男子身后的那位少女。
“这位姑娘有些眼熟,你是——”
他皱着眉头作思索状,一双微微垂下来的三角眼透出一股奸诈和得逞。
猝不及防间,一道紫光急掠而来。
黎芊音反手持剑,横在身前,速度极快地闪身将利刃贴在他喉管上。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