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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术,妖术!”
那个瘦削的中年男子一把拔出身边侍卫腰间的长刀,仿佛失心疯一般冲着那女童冲了过去。
女童愣了一下,还未等那群「黑羊儿」伸手拦住,那刀便已然朝她的脸侧切了上去。
那张稚气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黑发被刀刃划散开,垂在肩头,月光下,女童抬起头,顶着那刀尖向前走了两步,嘴角勾起越来越大的笑意。
精致好看的小脸,鼻尖上有一处小小的痣,同记忆中的那个人缓缓重叠在一起。
“这这怎么可能呢”
“不会的,她已经死了,这是妖术!是妖术!”
那个中年男人双手握着刀柄止不住颤抖着,惊惧地连连后退。
“父亲”
卢纶无力地唤了一声,不明缘由。
只见那女童伸出指尖夹住抵在自己胸口的利刃,“叮——”得一声,弹出数十米开外。
她站在轿辇上,弯下身子,深红的双瞳迎上那中年男人震惊又苍老的目光,低低地笑出声:
“这位叔叔,怎么不来杀我了?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不等旁人冲上来保护,一只小手夹着蛊虫直接拍入他的胸口。
步辇上挂着写了“囍”字的大红灯笼,逆着光,明晃晃地闪在少女随风飘动的发丝上。
“楚叶怜”
卢文用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空气中漂浮着血腥味。
嗯?不对。
是烟花爆竹的味道。
“一射天,合卺良缘委禽雁——”
“二射地,年年岁岁人如意——”
“三箭定乾坤,天长地久,地久天长。”
手中拿了一把被红布裹上的长弓。
“新郎官快点哇,第三箭射中了就能接新娘子了!”
他被人推搡着,迷迷糊糊地抬手射了一箭,周围人发出一声戏闹的欢呼,挤着他往前走去。
走马灯?他已经死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了南征北战手持兵器多年留下的厚茧,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二十多年前的这场大婚,原以为可以和心爱之人偕老,却直接让他坠入地狱。
他伸出手——只要掀开她的红纱,这所有的魑魅魍魉、幽怜冥火便会卷土重来!
带着一切肝肠寸断的痛苦!
“楚楚,”他紧握着喜服女子的手不敢放开,”喝了这杯合卺酒,我们便是夫妻了是吗?”
“夫君又在玩笑了,若不是夫妻,你还想让我当你的小?”
女子的鼻尖处有一颗小痣,俏皮又不失妩媚的。
“不是的我”
他有些手足无措。
“夫君今日是怎么了?莫不是怕婚后受我欺负,不敢喝了?”
她扬起一个明媚的笑,拍着手边的大红枕头:“喜婆说了,谁抢到这洞房的枕头,以后便是谁当家——现在你得听我的!去,把窗子打开。”
“哎。”
他轻轻应了一声,机械地走到窗户前。
刚才掀盖头的时候没出事,是不是这次就不会有事了?
他“啪”得一下将窗户打开,冷风灌进来,有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