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沉抬眼深深地瞧着她,陆霓裳丝毫不退缩,其实她整个后背都湿了。过了许久周月沉才许了,“只要你能破了这赈灾银的案子,我自然会允你。”
托人办事总需要一点见面礼的。
赈灾银一案就是陆霓裳要给他的见面礼,也是证明自己的好时机。
陆霓裳整个人松懈下来,她就是在等周月沉这句话,“殿下放心,民女定当幸不辱命!”她将一张纸拿出来双手奉上,“民女已经将验尸单写好了,请殿下过目。“
沈承将那张纸接过来递给周月沉,他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陆霓裳不是正经的仵作,这份验尸单写的也有不到位的地方,但对于第一次写的她来说已是极好了。
“你是说这三个人都中毒了。”
“没错。”她点点头,“这三个人都中了一种叫栖生的毒。此毒无色无味,而且中毒后身体一般不会有很大很明显的症状,所以常不被人发现。”
她会发现也是因为她细心。她仔仔细细检查了那三人的尸体,发现他们的手指甲、脚指甲里都有一条浅浅的灰色。
“那是栖生唯一的显露。中了此毒的人活不过三个月,而且这个毒还有一样很特别的地方,每隔半个月中了此毒的人记忆就会减退。会将近期发生的事情先遗忘,但是会将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记得特别牢。”
沈承想到了什么,“这不是就像许多人老之后变得痴痴呆呆的一样嘛!只记得从前发生的,而对近期发生的事情总是记忆错乱。”
“没错,就是这样。想不到你也不是个草包,还算有点文化。”
沈承直翻白眼,有道是好男不同女斗,这小娘子的狠劲他是领教过的。若非必要,万万不能惹她。
周月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陆霓裳胆子也更大了,“而且这三个人中毒的时间也不一样。这个溺水的人是最先中毒的,应该有两月有余了。这个被剖开肚子的中毒最短,也就这半个月的事情,剩下的那个在一个月左右。”
他的手指无意识的在桌上敲击,“三个人中了同一种毒,但是中毒时间却是不一样的,说明并不想要他们在同一时间毒发身亡。”
“没错,军营里不打仗不斗殴的,同一时间段死三个人,换做是谁都会怀疑的。”沈承捏着下巴在帐子里来回走,“能给军中将士下毒的人,恐怕就是军营中的某个谁。”
浔州的将领周月沉认得,曾是他舅舅麾下的一个将军,为人忠厚义勇。他舅舅当初也是夸过的,周月沉还是信得过的,“徐成这个人我知道,脑子没那么聪明,但他很珍惜自己的将士,不会做出这种事。”
“栖生这个毒不难配置,但里头有一味药很难得。这种草只能每年的六月会有,而且只在天明时分那一点时间里才会生长。”正是因为它的特殊所以陆霓裳才会一直记到现在,“配置手法有一点复杂,定然是极懂药理的人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