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华丽的龙袍唇上涂着艳丽的色彩在这里喝酒
她拼命的给自己灌酒可喝得越多反而越清醒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呕”
喝下去的酒部吐出來吐到了荷花池里惹得群鱼纷纷躲避
烈酒如歌
她呕吐不是因为喝不下而是因为肚子
她已经开始吐了十几天了就在那个白衣如雪的男人离开后她已经开始反酸呕吐
但这一切他不会知道了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他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來他要去的不是这里是另一个地方
那里有等着他的女人而她只有烈酒和寂寞
无边无际的空虚和寂寞
“雪你在哪里”她痴痴问明月明月不语
“春少雪你们为什么要离开我这是为什么”
“天下我拥有了天下失去了你们又有什么意思”
明月明月
这样的明月看过了人间世多少的这样的事
明月如果明月有知是否也会叹息一声
明月有情月会老
章台路还见褪粉梅梢试华桃树
愔愔坊陌人家定巢燕子归來旧处
初秋早已过去已经入冬了
石桌上摆着一个酒坛子两个酒杯子
喝酒的只有一个人一个寂寞的老人一双神目如电幸好幸好这时候又來了一个老人
他取过一只酒杯给自己灌了一口叫道:“龟儿子的这王八蛋还不來”
“他要來的时候自然会來”
“她们姐妹在那里已经等了这么久他会不会不來了毕竟杭州城里可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的余歌那个女人的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
“万一他不回來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已经死了一个死人你何必要他回來呢”
“你说他会死吗”
“是人都会死”
“他呢”
“他也会死”
“是吗”
“他死鬼魂也会爬回來”
“你相信他”
“我相信他”
“哎喝酒”
他们都不是老人可看着样子已经很老了
是否因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所以人往往会显得老一些
老人浊酒夕阳下
夕阳下已经夕阳下
这时候万丈玉璧之下竟是新立了一间简陋竹屋屋上歪歪竖立一个烟囱还正在向外飘着轻烟
这里已经远离人世本不该有人烟的怎么会有炊烟
屋子外边两棵巨大的桐树两树之间挂着一副古藤扭起來的秋千
秋千架上有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摇摇晃晃半睡半眯她穿件宽大而舒服的淡黄袍子秀发松松地挽起露出一截纤秀的双足
忽然一阵焦糊味袅袅飘來她睁开眼睛入眼看到一盘黑乎乎的东西
“我的大小姐你这又是炒的什么东西”
“嘻嘻我这是蛋炒饭”说话的女孩穿着条短裙她漆黑的头发梳了两根长长的辫子长长的辫子随玲珑的娇躯不住荡來荡去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巴眨巴眨望着孕妇道:“言姐姐你说姐夫会喜欢我的蛋炒饭吗”
“你莫不是要毒死他吧”那孕妇含笑道:“老天爷这世上有这样的蛋炒饭吗”
“哎呀”小丫头不依了她伸手去挠那孕妇的痒
“嘻嘻看你还说我不是”
“阿梦别闹”竹屋里又走出一个少女她脸容恬淡穿件柔软的长袍长长地拖在地上盖住了她的脚满天夕阳映着她清澈的目光她简直不像从烟火中走出來倒像是画里面的人儿
“姐姐你怎么出來了”小丫头冲着孕妇的肚子喊道:“你看言姐姐的肚子又尖又圆肯定是个调皮捣蛋的男孩”
“胡说”那孕妇纤指点了下她光洁的脑门道:“哪有人的肚子是又尖又圆的”
那姐姐也坐到了秋千上道:“再调皮捣蛋也不会比你还能顽皮的了”
“哪有”小丫头不依了呼呼气道:“你们两个联合起來欺负我姐夫回來了我要告诉他哼”
“你姐夫回來”
小丫头的这句话忽然让三个女人都一下子安静了下來大家轻轻的摇晃着那秋千望着不见的夕阳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就在这时突然在她们背后的万丈玉璧之中那埋藏了无数秘密的黑暗里却回响起一个清楚的笑声
小丫头身子一震她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同时也看到其他两个人面上也是一片愕然
“那声音”
那声音带点沙哑充满了磁性
她们猛的转过身子往那玉璧望去但只有夕阳均匀的扑在光洁的玉璧上除了自己的倒影什么也沒有看到
忽地那姐姐又转过身去她怔住了眼中倒映着出一个白衣如雪的男人站在前方的身影
她眼角有泪无声的哭泣
两人凝望多少的岁月过去了十年还是二十年还是一辈子
时间在这一刻还有意义吗
(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