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沒有这么严重,庄将军虽然鲁莽了一些,但他不会因此而疏远上将军,上将军请放宽心,”虞子期劝道,
范增也在旁说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兄弟各掌一方兵权,若能齐心合力,何愁天下不平,今日之事,我劝上将军还是忘了吧,千万不要因此而疏远了兄弟之情,”
范增的话说的容易,可项羽想要摒弃诚建,谈何容易,况且,项羽自己也能感受到,他与项庄,在一天天疏远,从安阳坑儒到函谷关坑儒,项庄一次次收买人心,他有考虑过自己的感受吗,
项羽还在沉思,范增在旁哑然笑道:“我曾有耳闻,韩信在追随项庄南下后,曾献计奇袭丰乡,其计策,可畏诡谋,故此,项庄将军对他中意,在所难免,”
“哦,说來听听,”项羽被打断沉思,不由干笑两声,
“当年刘邦前來借兵,上将军项梁答应刘邦,已项庄为主将,率军南下,并将韩信拨入项庄将军麾下,他们行到丰乡后,丰乡守将雍齿固城死守,楚军极难撼动丰乡,想要强攻丰乡,又会付出很大的损失,因此,韩信献策,夜间佯攻城池,已重军在城下屯土,待天亮之时,丰乡可破,”
说到这,范增顿住了话头,众人皆饶有兴致的看着范增,桓楚在旁催问道:“后來呢,”
“呵呵,后來,丰乡在数个时辰后,被楚军轻而易举的踏破了,因此可见,韩信并非庸才,他能想出如此诡谲的计策,可想而知,他用兵之道,也非我们可以轻易评估,”
听了这个故事,项羽的确对韩信有所改观,但他并不后悔当日沒有重用韩信,此时大家都以这个话題讨论,项羽略显烦躁的叹道:“此事已经过去,韩信也已离开楚营,以后,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众人见项羽终究难以逾越这道坎,也只能作罢,
这时,从帐外匆匆走入一名亲随,來到项羽身前,亲随拱手道:“上将军,营外有一人,自称从刘邦军营而來,有要事求见上将军,”
听说是刘邦那头的人,项羽略显不悦道:“不见,”
“慢,”范增在旁一摆手,亲随止住了离去的脚步,这时,范增看向项羽,劝道:“上将军何妨一见,况且此人深夜來访,必有要事,”
见范增如此说,项羽只得令道:“带他进來吧,”
亲随刚刚走出大帐,一个身影急匆匆走來,那人刚刚踏入大帐,项羽等人便看清,乃是项伯,此时项伯走到碳锅前考考火,暖了暖手,这才看向项羽,问道:“你们兄弟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了一个偏将,只得如此大动干戈吗,”
被项伯训斥,项羽无奈摇了摇头:“叔父您还是先坐下吧,”
项伯來到项羽身旁,找了个软席坐下,项羽这才叹道:“那个韩信,我极为不喜,但庄儿却对他十分钟意,只因我沒能留住此人,才导致庄儿今天在酒宴上大发雷霆,此事我已抛之脑后,不再计较,叔父也不必为此事担忧了,”
项羽极少能够忍让别人,这一次他肯退步,项伯焦虑的心终于放下了,他笑看项羽,欣慰点头,这时,帐外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众人的目光统统望向帐外,只见一队守营军士押來一名身穿黑衣的中年人,那人很快來到大帐,在帐中单膝跪地,拱手道:“在下是刘邦麾下左司马曹无伤的亲兵,有一封十分重要的密信,想要交给项将军,”
“我便是项羽,说吧,密信在何处,”项羽凝视这人,这人从怀中掏出一份竹简,略显忧虑的双手递上,一名亲随走过去,接过竹简,将竹简转交给项羽,项羽一目三行,很快看完,随即,他又把竹简递给了一旁的范增,
项羽此时双眉紧皱,信中有言:刘邦想要据住咸阳,独占宫殿,独享美人,自为秦王,子婴为相,半月前,已住进宫殿,只因项军入关,才不得不屯军霸上,伺机偷袭项军,这些消息,与项羽掌握的极为相似,使得项羽不得不信,
此时帐中很安静,范增匆匆看完书信,又把信递给了项伯,项伯与众人一一传视,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项羽思索了一阵,他又看向一旁的范增,范增微微点头,示意项羽,可发兵霸上,项羽又看了看众将,只见众人皆有怒色,这时,项羽猛拍桌案,怒喝道:“刘邦匹夫,欺我太甚,此事我绝不能容他,”
说完,项羽起身,喝令虞子期,龙且等人道:“立刻传令三军,我要兵进霸上,诛杀刘邦匹夫,”
众将纷纷走出,在项羽身前,拱手唱诺,刚要离去,却在项羽身旁,一人嘶哑着嗓子大喝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