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兵与项庄行一礼,朗声道:“请两位稍等,公子马上就到。”
很快,府兵掀帘而去,项庄来到桌案旁坐下,屁//股刚刚沾到软席,困意来袭,项庄不禁打了个哈欠,这时,项声略显担忧的问道:“庄公子,我们找公子扶苏求助,这能行吗?我总觉得……”
项庄摆手,打断了项声后面的话,不悦呵斥道:“关中大索,寸步难行,你有办法去栎阳吗?”
“这……”项声语塞,只得低头,这时,项庄又道:“还有,出门在外,不要叫我庄公子,会暴露身份,从现在开始,你就叫我项庄即可。”
“好吧,我就叫你项庄。”项声无奈应允,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项庄与项声立刻起身,等待扶苏入账,很快,账帘被掀开,进来的并不是扶苏,而是一名府兵,他端来两杯茶水,送到桌案上,笑道:“公子命人备了酒席,很快就到,苏角将军请二位先喝口茶,歇息片刻。”
项庄轻叹摇头,来人居然不是扶苏,只得点头笑道:“请转告苏角将军,感谢他的盛情款待。”
府兵点头笑笑,转身离去,这时,帐内再次陷入沉静,隐隐能听到,不远处骊山工地传来的呼喊声,口号声,这就是后世闻名的始皇陵,项庄心中不由起了怜悯之心,这些可怜的徭役,据史书记载,最多时达到了七十多万人,他们背井离乡,在这里修建皇陵,最后,却要陪葬在这里,仆骨荒野,惨不忍睹。
想到这些可怜的徭役,项庄不由心中一紧,自己的叔父这次发配栎阳,极有可能会被送来骊山,如果真是这样,叔父年岁已高,还能熬过去吗?
而且,此时已经七月末,按照秦律,八月末将是岁尾,九月初就是新年,自己必须在年前救出叔父,否则,新年之夜,自己就得在咸阳过了,那种凄凉的感觉使项庄不寒而栗,尤其是那个倒霉的卢生,什么时候逃跑不好,偏偏赶在这个时候,使得关中大索,自己寸步难行,若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用来骊山求助扶苏,更何况,扶苏能不能答应帮助自己,都很难说,想到这,项庄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卢生!
就在项庄心中暗暗抱怨卢生的时候,帐外再次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这次,脚步声很杂,应该有十多个人,项庄心中暗喜,这一次,一定是扶苏,他不由起身相迎,项声看到项庄举动,料想扶苏可能来了,也起身紧随项庄,这时,门帘掀开,扶苏大步走入,拱手笑道:“睢阳一别,我正思念项兄弟,你就来了。”
项庄没想到,扶苏会称自己为兄弟,心中一暖,不由单膝跪地,朗声道:“项庄拜见公子。”
项声也随着项庄半跪行礼:“项声拜见公子。”
扶苏扶起项庄,项声紧随起身,扶苏大笑道:“你我旧相识了,何必如此客气。”
项庄再次拜谢,在扶苏的邀请下,回到桌案旁坐下,这时,几名府兵端来酒菜,放在几个桌旁上,扶苏笑道:“夜深了,备些薄酒,给项兄弟充饥。”
“公子太客气了。”项庄不由大笑,两人各自举杯,满饮一口,热酒下肚,项庄感觉浑身暖洋洋的,扶苏也感觉,两人不再像刚刚那样生疏,便笑道:“咸阳此时动荡不安,我想你也听说了,卢生潜逃,关中大索,我很担心,关中会再次兴起大狱,百姓惨遭涂炭,项兄弟能来相投,我心中甚喜,来,我再敬你一杯。”
“公子何必如此客气。”项庄不好意思的举起酒杯,虽然他不想扶苏知道,自己来的目的,并不是投靠他,但话题既然已聊到这个程度,项庄觉得,无需隐瞒,只得叹道:“不瞒公子,我项家因一起官司,叔父被抓,我这次来关中,是为了救下叔父,然后回到下相,耕田种地,虚度此生,可关中大索,我和家仆寸步难行,不得已,来投靠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扶苏十分惊讶,原来,自己自作多情了,但项庄的一番实话,并没有引起扶苏的不满,反而让扶苏觉得,项庄此人坦荡,可以深交,不由大笑:“此事何难?你只需要扮作我的亲随,别说去栎阳,就是皇宫,一样可以进入。”
说到这,扶苏故意把话题一顿,举起酒杯,轻抿一口,又道:“可我同样希望项庄兄弟能够考虑考虑,留在我府中做事,亦或者,在我稳定招贤馆之前,留下来,可好?”
短暂的沉思,项庄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选,只得点头笑道:“只要公子肯相助,项庄愿意为公子效力。”
扶苏大喜,举起酒杯,大笑道:“我再敬项兄弟一杯,明天我会命人送来皮甲,你就扮作我的亲随,和我一起回咸阳。”
“多谢公子成。”项庄也举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