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罗文也是好酒之人,大碗的高粱烈酒直接一口灌下去,眉头都不皱一下,这酒品就如同人品,要么你就不喝,一滴都不沾,要喝就别扭捏,男人大丈夫爽爽快快!因此肖明觉得罗文可交。
顾守贞声明酒量不行,几碗酒喝下去已经熏熏然了,坐在那里吃菜,三人也不灌他,管自己喝自己的,一边喝一边聊天。
“实不相瞒,杨兄,我是准备依靠顾大哥的炼坊包揽朝廷官军的兵器生意的,但现在地皮、高炉、工匠,器械等千头万绪,而且我的根基太浅,总要当地士绅和官府支持才好啊,不知杨兄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肖兄弟,那难道忘了苏弼苏寿臣了吗?”杨震提醒道。
肖明连忙请教。
“苏氏的日昌隆商号,在江南一带可说是庞然大物啊,日昌隆的业务最大的当属丝纺织造了,日昌隆的织造厂出产了大宋一多半的绢匹,每年向辽国岁贡二十万匹绢也都是日昌隆出的,下属的桑农蚕农几十万,同时日昌隆还涉及造纸,印染,书籍出版,最近还参与煤铁生意,兖州与徐州的煤,蔡汝二州的铁矿石由日昌隆的船队大量的运到南方,同时日昌隆还掌握着几家非常有实力的窑口瓷器烧造厂,外阜和大理都来订货。”
杨震吃了口菜继续喷道:“并且苏家还与京城的大势力有密切的关系,这样的巨无霸不正是兄弟你要借力的依仗吗?我杨震一介武夫,要不是与延州同知沈括沈存中大人有过命的交情,怎会和他的担挑亲家苏老爷认识,要不是苏老爷一句话,我一个小小的京府判官,在杭州府谁会听我半句话啊!”
“等等,杨兄,你说的沈存中,可是人称梦溪丈人的沈括?”肖明急忙问道。
“没错,沈大人一生为国为民,可惜无法施展抱负,已于前几年病逝了!”
“真是可惜!”肖明心里暗暗惋惜,这可是蜚声世界的大科学家啊!可惜无缘见上一面。
听了杨震的话,肖明就已经开始琢磨上了,苏氏的日昌隆实力如此雄厚,却是出乎他的意料,当初肖明的感觉没有错,能够结好苏家,看来对自己的大宋生存计划大有好处。
“纺织!织造!嘿嘿,一匹绢一两金啊!”肖明心里明镜似的,北宋商业发达,但农业立国的社会形态没变,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就是国的纺织业,那是国家的两大支柱产业,没有农业吃啥?没有织造业穿啥?吃穿都没有的情况下,你还得瑟啥?
所以宋朝对纺织业的税赋很低,扶持程度一点不比农业低,每到灾荒,还要减免赋税,并且硬性规定,每户院落不得少于五株桑树的要求,对于国家来讲纺织业关系到国家命脉,谁都不敢轻视。
“桑!……麻!”
没错,抱定桑麻纺织业,朝廷那还不哄着你,这的确是生财之道啊!肖明现在大体上对北宋末期的国经济形势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了,现在自己要资金有资金,要人脉有人脉,那苏弼求自己给他女儿治病,当然算人脉了,官府之中又有杨震,罗文可以当内线吗,只等自己那件事情有着落后,就可按计划进行了。
“多谢杨兄指教,来!我敬你一碗,干!”
……
眼见着一坛酒就见底了,肖明起身招呼小二。
“再来一坛酒!”
小二这时上来,脸上有些不自然,“几位客官,不知可否上别的酒,小店有十年陈酿的女儿红,还有上好的花雕?”
“我等只要刚才的这种高粱,其他一概不要”杨震有些不满。
“对不起,几位客官,本店的高粱酒已经被人一次买光了,您几位要不还是换别的酒吧?”小二为难的说。
“砰!”杨震一拍桌子,“好你个醉星楼,难道以为我等付不起银子吗?拿这种借口来搪塞我等?”这个杨震可能有点喝多了,肖明连忙扶住他,刚想打发小二算了,可是此时却在雅间的门口传来一句阴阳怪气的话。
“我当是谁,喝了一坛酒醉成这样,亏了他还吹嘘自己酒量好,在西北从没醉过!现在让我们亲眼见过啦,哈哈……”
有人架梁子啊,难道喝点酒还要打一架不成,肖明有点头疼。
那人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众传来的笑声,门口人影闪动,像有三四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