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玉于是跟着铜雀回到工坊,原以为会见到方才已经回来的苏蝶儿,结果却仍旧只有赵贵妃一人在场。
“姜掌衣,你快来瞧瞧本宫画的孔雀纹样可好?”
赵芸沫这会儿心情不错,一见到姜宝玉的人,便冲她招手。
姜宝玉打眼一瞧,果真画的栩栩如生,仿若真的一般。
“没想到娘娘的画技如此优异,方才臣还想叫画师来帮忙,倒当真是有些侮辱娘娘了。”
“哪里的话?”
赵贵妃被她夸得脸红,忙将人拉过来一起欣赏,却还不忘自谦两句道“你大概是没见过宫中画师的技艺,岂是本宫能比的?”
她说着,便要拉着姜宝玉一起研究花本的制作。
姜宝玉却在旁边感慨道“娘娘这般温婉动人,又多才多艺的女娘,若能在民间得一两情相悦的意中人,定能过上郎情妾意,夫妇相随的快乐日子。
若非是皇帝贪心——”
“姜掌衣莫要胡言!”
铜雀在一边喝止道“皇帝与娘娘一开始就是两情相悦,若非有人横插一杠,从中作梗——”
“铜雀!”
已经去到另一边的赵贵妃立时折了回来,训斥铜雀道“你今日话怎的这般多?这没你的事了,本宫不叫你,莫要到本宫身前来!”
“娘娘!”
“还不快出去?”
赵贵妃是当真动了怒气,铜雀也不敢造次,只得愤愤不平地退了出去。
可姜宝玉却皱起眉头,因为凭她了解到的信息,赵贵妃与皇帝并无多少情谊,平日见到皇帝,也都是绕道走的,就算与皇后同时去见皇帝,都会默默站在皇后的身边,从来不冒尖。
这种情况连她自己也见过几次,难道还能有假?
就在姜宝玉百思不解时,赵贵妃却给她解了惑。
“你别听铜雀乱说话,年少时不懂事,皇帝又是神都样貌家室首屈一指的儿郎,谁人会不喜欢呢?不过得知他与漓歌两情相悦之后,本宫便死了这条心了。”
生怕姜宝玉不知道漓歌是谁,赵贵妃还立时解释道“哦,本宫实不该在你面前提皇后的名讳,但本宫与她打小相识,是手帕交来的,偶尔放松下来时,便改不了口,你莫要介意。”
姜宝玉忙摇头道“不会的,臣怎么敢怀这种心思?只是既然娘娘当时已经对皇帝死心了,又为何会与皇后娘娘一道嫁给当时还是王爷的皇帝呢?”
赵贵妃叹了口气,似是在犹豫要不要把实情告诉姜宝玉。
姜宝玉也很有眼色,立时给赵芸沫行礼道“臣惶恐,一时觉得娘娘亲近,就问起这些不该问的,还请娘娘降罪。”
赵芸沫却摇头笑笑,将人扶起来道“无妨,其实本宫第一眼见你,也觉得十分亲近来的。幽居在这宫中这些年,有些话能找个人说说也是件挺好的事儿。”
她说着,好像回忆起一件特别遥远的事一般,道“其实是因为家门不幸,如今作为本宫娘家的赵家,其实是本宫远房叔父家里,本宫的亲生父母早在皇帝举事之前,就已经受战乱所困,亡故了,是以本宫其实——是个孤女。”
妃子的家室一直是她们的底气,当年皇帝登基,水漓歌、赵芸沫、和韦氏之所以能够力压众人,成为宫中地位最高的三位妃子,就是凭借她们的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