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姜宝玉目光下移,束辛下意识夹紧大腿。
“放肆!简直胡言乱语!你一个小娘子,怎能有如此龌龊想法?”
束辛气得语无伦次,一时都不忍直视姜宝玉了。
“啧啧啧,公子以为本宫说的是哪里?”
姜宝玉丝毫不脸红,目光继续下移,最终在束辛的脚上停了下来。
“本官其实想说,会不会是用脚织的呀?”
“你是怎么知道的?”
束辛神色大动,随即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忙的紧抿了下双唇,猛地摇头道“不不不,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姜宝玉方才可听得真切得很。
她对织造机不甚了解,只在还是小宫女的时候,因着要做棉质裈裤用过一次,不过当时用的是腰机,通过腰腹力量配合手的操作织成的棉布。
这种当然也可以织出花纹,但布片狭窄,想织出能做祭服的那种大块布料是绝无可能的。
姜宝玉知道大燕也有一种踏板织机。
但也只能织出类似于斜纹或者横纹这样的简单纹路,想要做成缎花绫那种带有花纹,而且还很大的布匹,依旧没可能。
姜宝玉思来想去,觉得束辛虽然嘴上说着不知,但他与方媪形影不离,定然是见过人家织缎花绫的,只要明白操作手法,再分析一二,不怕研究不出来。
于是她便又试探束辛道“你不说我也知道,缎花绫那样精美的布料,恐怕就算得到了织造机的图纸,没有束辛公子这样的高人从旁指点,寻常人怕是也织不出来。”
“哼。”
束辛别过头去一脸得意,“你知道就好!缎花绫织造术乃我大越国宝,岂是谁都能轻易学会的?
便是我这般聪慧之人,也是用了大半年光景,才终于参透其中玄机。”
姜宝玉瞧他已经放松下来,便也跟着缓和了神色,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道“是了,我大燕开国百余年,想要在衣裳上多些花样,还得绣娘来再做二道工序,费时费力,实在是不如贵国的缎花绫,梭过之后,居然花现。
而且还能做到薄如蝉翼,柔软舒适。
实在是叫我等尚服女官钦佩不已呢。”
束辛连连点头,正欲再吹嘘两句时,忽然意识到姜宝玉的变化。
这个疯女娘怎的忽然不疯了?
嘴上倒像是抹了蜜一般?
于是他立时警惕起来,身子战术性后仰道“你少在这儿甜言蜜语的,本公子可不吃这套!”
“怎么会是甜言蜜语?难道本官方才之言,有半句是假?”
束辛回忆一番,不禁又陷入自豪感中。
缎花绫本就是惊世之宝,什么样的溢美之词用到它身上都不过分,姜宝玉方才之言,又岂能算假?
“算你还识货。”
束辛又放松一些,靠在墙边问道“怎的?你这是忽然想明白了,决定用棉花种植术,换我们那五百缎花绫了?”
“公子莫急啊,区区棉花种植术,在缎花绫织造术这样的惊世秘技之前,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本官高兴,任何事都好商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