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在皇帝身边服侍数十年,拥有一双鉴别人心的眼,且在皇帝不在时,一言一行皆代表皇帝。
若是谁想在女官考试中做手脚,对考生不利,天一不会放过,也没人敢越过他去行事。
可以说是当代活獬豸。
虽然姜宝玉明确表示不需要他帮忙,但有天一在场,可以有备无患。
想到这些,水寒舟微勾了下唇角,很快恢复了好整以暇的状态,对着在场的考生说道“所谓女官,便是能够尽己所学,为国分忧之女性。
你等从坐在这里这一刻开始,便应该时刻谨记这份初心,无论今日结果如何,必定要学无止境,将忧国忧民深藏于心,付诸行动,都听懂了吗?”
“是。”
众宫女齐齐应声,水寒舟于是吩咐身边人展开了试题,自己则绕到右侧座位上去坐下了。
到此,郑司衣等人才松了一口气,也重新释放出主考官的威严来,回到了座位上去。
不论她们的官职比这二人低多少,但既然天一和崔友雄已经把话说得那样清楚,那在这考场之上,在考试还在进行的两天里,她们就是主考官,就是整个场地最有权威之人。
绝地不能在考生面前露怯,这是一名合格的女官理应具备的基本素养。
考题展现在大家眼前,姜宝玉便进入了考试状态,将周围人的目光和眼前两个脸蛋华丽的男人抛到了脑后,专心解起题来。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这是边塞诗人岑参诗句中的一小段截取,却是将下面的考生难倒了一大片。
因为这次的考题,与以往的试题有着极大的区别。
通常司衣司的女官考试,考题都选自与服饰有关的典故,并配以相应尺寸,考生猜出题眼后,便可以按照尺寸进行实操。
这段时间为了能够顺利通过女官考试,考生们的师父们,也都是按照以往的经验如此训练考生的。
但如今题目竟是出自一位名人诗句,且题目上还不见尺寸。
考生们便有些傻眼了。
甚至有些考生连这句话的出处都不知晓,毕竟她们一直读的都是类似于《宝录》这种收录各种奇珍异宝的百科全书中,关于服饰的那部分典籍。
“是狐裘吗?难道是狐裘?”
立时有人小声嘀咕起来。
这声音一传出来,其他人也跟着受了启发一样,开始写出自己的答案,纷纷举手,由考官亲自下去检视答案。
却是没有一个答对的,但考官也并不透露她们的答案,只是轻轻摇头。
看的崔友雄颇有些无奈,忍不住小声冲着坐在最右侧的水寒舟发出两声“piu~piu!”
见水寒舟朝他看来,他才扭着脖子笑道“这些小妮子当真如你说的那般厉害吗?我看连续两个都答不上来,也不过如此。”
他说着,再度扫视下面那些为着考题抓耳挠筛苦苦思索的小宫女们,一脸嫌弃地说道“一个个弱不禁风的,连塞外都没去过,与其靠她们来解决,还不如老子派个人过去,到赵国偷两件回来研究研究。”
水寒舟偏头瞧了一眼用来计时的香炉,离开考才不过三息的工夫而已,莽夫就是莽夫。
“崔卿要是没耐性不如先回去,下官独自在此选拔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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