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连数日不见人来抓她,她便也放下心来,只当宫牌是丢在了水池里,没有被人发现,她命大捡回一条命来。
故而方才撞见李鸿,她才只当不认识。
刚刚她情急之下威胁李鸿,也是无奈之举,这会儿瞧见他被唬住了,便也松了口气,转身就溜。
谁知道李鸿竟在她身后轻笑,等她走出一段距离后,用一种略带威胁的口吻说道“可这里是东宫啊,要是我现在大喊一声,你还没近了我的身,就已经伏法了,你又能奈我何呢?”
阿芒惊讶转身,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小内侍,惊觉自己似乎是低估了对方的心智。
可她也不是给人吓大的,于是眸光流转,也跟着笑道“你又怎知我刚没在你身上下毒呢?”
瞧见李鸿面露惊色,阿芒勾唇一笑,转身便走。
“放心,只要我能平安离开东宫,三日之后解药必定送到,保你不死。但我若中途有什么闪失,你就等着跟我一起见阎王吧。”
说话间,阿芒早已走远,忽有一黑衣护卫紧张兮兮地从对面草丛中冲出,来到李鸿面前行礼。
“殿下,是不是赶紧请周太医来为您解毒?”
殿下?
一直在假山上被迫偷窥的姜宝玉大惊。
原来这小内侍竟然是太子吗?
那不就是水寒舟的小外甥?
所以当日在宫墙之上,他们俩想要目送之人,竟然是同一人吗?
姜宝玉只觉这世间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只是堂堂太子,缘何又与她家阿芒纠缠不清,这倒是很有意思。
但姜宝玉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再不离开,恐怕阿芒那个敢于威胁太子的大胆狂徒还没抓到,她先要命丧刀下了。
于是她取下风帽挂在了柱子后面,以引人耳目,自己则从后面的台阶下去,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果不其然,正在护卫一心都在太子中毒一事之上,无暇顾及其他之时,太子却冲他使眼色,叫他留意假山上的动静。
护卫一抬眼便瞧见山上风帽的遮面飘逸,二话不说拔刀一跃而起,朝那风帽便是一刀,却发现早已人去山空,不过一引人注意的障眼法而已。
“殿下,人早走了。”
李鸿于是松了口气,伸手将阿芒给他的小药瓶从怀中取出,回想着那丫头方才说的话,不觉轻笑。
“去找周太医来给孤试毒。”
这边姜宝玉追上了阿芒,两人一道往雨花那去,却是互相看看对方,默契地谁也不问刚刚发生的事,在雨花那聊了几句,二人便一起回了御用尚服局,各自回自己的司里复命去了。
飞燕得了姜元慧的召见,以为姜宝玉真为她出了多少力,对姜宝玉的态度好了很多,恨不得将她如大佛一样供着,一个下午也没怎么叫她做事。
倒是叫姜宝玉有了多余的时间来研读穆桂给她的手札。
自打她得了这份手札,不论当日有什么要紧事,她都要抽出至少两个时辰来研读手札,默默记下里面的内容,有不懂的地方及时去向穆桂询问。
眼下离女官考试不过一月有余,她已将手札上的内容消化了大半,只觉自己考取女官的信心又足了几分。
拔得头筹虽不能保证,但能在人才济济的尚服局中占有一席之地,该也不成问题。
这会儿她完成了今日的功课,正打算吹灯入睡,窗外却忽然闪过一个黑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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