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蝶儿话里有话,虽然赵贵妃及时制止,但姜宝玉还是听出来了。
“娘娘,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姜宝玉虽然如今对赵贵妃身边人说的话也不全然相信了,但她还是想要继续关注事态的发展。
毕竟就算要搞清楚赵贵妃为什么要对她如此放低身段,她也要前后一致,不能让人发现她起了疑心。
赵贵妃果然如从前一般,忙的摆手道“没什么事,你不要听蝶儿瞎说了。”
“怎么是瞎说?”
苏蝶儿似有些不服气,正想要与姜宝玉说点什么,赵贵妃却强行将她拖走了。
这倒是激发了姜宝玉的好奇心。
且瞧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应是刚从御书房出来不久,姜宝玉觉得自己要是步子快些,该是能弄明白到底发生了啥。
于是她瞧了瞧手中礼帽,加快了脚步,不消一刻便瞧见了御书房的大门。
远远瞧见天一从门前经过,姜宝玉唇角一勾,心道天一冲她撒了那么大一个谎,这会儿定是理亏着呢,若是找他问问赵贵妃的事儿,兴许能成。
她便快步上前,准备与天一打招呼。
不想天一像是有什么急事,竟没听见她招呼,径直往旁边的抱厦去了。
姜宝玉心里好奇,再者这会儿御书房门前没瞧见别的内侍,她往里面送礼帽,也是需要找人通传的,是以她便跟在天一后面,想要先与他说一声。
可她才靠近抱厦,还未及敲门,就听见里面一声凄惨求饶。
“总管饶命!奴婢再不敢了!”
“你不敢!咱家看你胆子大得很,这世上怕是没有你不敢做的事了!”
姜宝玉双眼一怔,将一只眼睛贴在了门缝上,竟发现里面乌压压站着的全是内侍,天一就在这些人正中间,脚下正趴着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几乎只剩一口气苟延残喘的小内侍。
便是这样,那小内侍也不敢停歇片刻,只一遍遍地给天一磕头求饶,额头下那块瓷砖,都已经磕出血点子来了。
“总管饶命,看在奴婢是您亲手带大的,就绕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还不快给咱家闭嘴?”
天一像是气得不轻,瞪着那小内侍的眼睛里几乎要迸出血来。
“就是因为你是咱家一手带大的,出了这种事情,咱家才更不能饶你!来人,老规矩,做得干净一点!”
天一说完,转过身来正对着大门坐着,而那个小内侍却被带到了角落里,似乎是要被用刑。
大约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小内侍也是豁出去了,竟开始口出狂言。
“天一老儿!老子不过就是想给自己谋条出路,早一点越过你去,爬上更高的位置,老子有什么错?
我倒是也想本本分分,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可光是这样有什么用?只要你还活着一天,这宫里头做事的,谁能越过你去?”
小内侍说着,又开始蛊惑其他内侍。
“你们都看见了么?便是我与他这样的关系,他处理起来都能毫不留情,更何况是你们?死心塌地跟着他能有什么好处?都醒醒吧!”
自己从小养到大的人,犯错受罚,竟是到死都没有悔过,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何错。
天一痛心疾首,手中的浮尘攥得嘎吱作响,痛下杀心道“莫要再耽搁了,给这个叛徒一个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