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大一下学期的时候,他选修了一门与人格心理学有关的课程,那堂课的教授很喜欢他,认为他虽然是外国人,但资质好,也上进,因此许慕白不知不觉便跟他亲近了起来。
许慕白偶尔有想不明白的课题,会抱着教学材料到教授的研究室与他讨论,教授也很乐意cH0U空指导他。
他很认真,对心理学也有一定的兴趣,於是把全身心都投入课业中,想着未来如果有机会,他要推甄上这里的研究所。
如果能不回国,在这里读研、找工作,那就是最好的了。
他太清楚若是回国後,父母会对他做出什麽。
必然是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让他走上他们为他铺展的道路,填补他们对他的盛大期望,然後继承父亲衣钵,投入政治活动中。
可他不想,他从来都不想。
教授饱读诗书,理论基础扎实,临床经验也丰富,是很好的学习对象,每每同他探讨完课题,许慕白总是受益良多。
倘若有机会,以後硕班由这位教授带着他,似乎也不错。
可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教授便会似有若无地触碰他,首先是表扬时的0头,而後是不经意地碰到他的手、腿,後来光明正大地揽上他的肩,甚至是搂腰。
起先许慕白觉得没什麽,男人之间有些肢T接触很正常,可渐渐地越来越微妙。直到有一次跟教授并肩坐在一起探讨一篇论文时,教授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然後用指尖轻轻地打转,每一圈都隐匿着暧昧,他才彻底感受到不对劲。
许慕白不是傻子,他甚至本身就是同X恋,当然能察觉出这个举动意味着什麽。
其实他也有隐隐感觉到教授看他的眼神除了欣赏,还有其他朦胧的什麽,对他的心态也从单纯的栽培之心,变成了不可言说的心怀鬼胎。
他也曾四两拨千斤地隐晦拒绝,去询问课题的次数也明显大幅下降,而教授似是察觉到他在躲他,便开始以各种理由传唤他到办公室为他做事,许慕白也只能服从,毕竟他的成绩还掌握在他手上。而且全班的学生都知道教授很青睐他,这个班没有助教,可他在同学们的眼里几乎是助教般的存在了,若是突然与教授零互动,大家或许会觉得疑惑。
时间久了之後,教授不仅没有退让,反而还变本加厉,肢T接触的尺度也逐渐大了。可碍於他是老师,而韩国社会极其看重辈分,如果他还想在这里待得长久,他便不敢也不能冒犯教授。
他的隐忍反而让教授认定了他是默许,於是在有一天晚上,许慕白日常被他叫到研究室登录成绩时,教授笑咪咪地从门外进来,然後把他抵在桌沿,温声开口:「慕白,你是这一届大一最优秀的学生,我很欣赏你,你知道的吧。」
距离过近,许慕白有些不适,他避开意味不明的视线,低低「嗯」了一声。
「我也很喜欢你,你知道的吧。」教授笑着0了0他的脸,「只要你跟了我,我可以保证你毕业後能直升研究所,我们学校关於心理学科的资源是全国最丰富的,而我在学术界的地位也是无出其右,留下来读研对你绝对有利无弊,如果之後要回国,这份学历也是很好的加分项。」
许慕白那麽聪明,自然读懂了「喜欢你」的双关语,以及「跟了我」的言外之意,除了硕班的指导教授是他,也是在期望他能与他有着一些超出师生之外的私情。
讲白点,教授希望他当他的小情人,而他会给他在升学、课业上所有想要的资源。
许慕白一阵反胃。
见他毫不掩饰地蹙眉,教授似是有些不高兴了,语气不再像先前那样温和:「慕白啊,你什麽意思?」
许慕白虽然平时低调疏离,可一旦触到了逆麟,便也毫不客气:「教授,我认定您是德高望重的教授,也敬仰您在学术上的贡献,可您竟然想要睡我?」
被直白地戳穿心思,教授有点恼羞,语调拔高:「什麽睡你?讲话没必要这麽难听吧。」
「难道你不想睡吗?」许慕白很冷静,眼底淌着嫌弃,「可我不想给你睡。」
「你!」
「教授,您是有家室的人了,这样师母会伤心的。」
「哈,那个臭nV人……要不是因为家庭压力,我根本不会娶她,我喜欢男的,她能给我什麽?她什麽都给不了我!」
文质彬彬的大家原形毕露,也只不过是一个披着光鲜亮丽的皮的混蛋。许慕白凉凉地盯着他,半晌後道:「教授,若您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临到了门口,许慕白脚步停下,转头又补充了句:「也希望您以後别再提这件事了,这样我还能把您当作一位杰出的学者来尊敬。」
「许慕白!你给我站住──」
「砰」的一声,许慕白关上门,把某些人恼羞成怒的歇斯底里隔绝在门板後,掩盖今夜的荒诞与不堪。
後来教授不肯放弃,试着与他提了好几次,都被他严词拒绝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