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停时间只有三十秒，b赛很快又开始了。

第一局已经到了尾巴，两队难分轩轾，途中T大又把b分追回来一点点，但始终没能反超，最後由Z大举球员的一颗吊球得分结束了这局b赛。

中场休息的时候，祁扬又边喝水边往他这边看过来，许慕白好不容易平稳的心跳再次复苏。他的视力突然变得很好，可以看清他微微紧绷的肌r0U线条，从下颚线缓缓沉没至锁骨的汗水，以及眼角眉梢上扬的弧度。

许慕白内心慌乱，却是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一如既往地假装淡定。

三分钟过得很快，第二局开始了。

许慕白看着在球场上驰骋的那个人，起跳、扣球、接球、垫球、拦网……每一个动作都做得JiNg准又坚韧，是基本功扎实的显现，足见他在排球上下的功夫。

祁扬认真投入的状态格外有魅力，那种晕眩感又逐渐攀爬上脑壳，许慕白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在对方教练又请求了一次暂停之後，独自跑下楼吹风，顺便买了瓶水。

夏风燥热中带着微凉，却足够许慕白醒神了。

出来後透气了不少，他倚在T育馆门口喝水，冰水滑过喉咙，在胃里沉积了一泓冰凉，也算是强迫自己冷却下来。举目望向不远处的C场，场边的室外球场还有其他学校的球队在练习，yAn光炽热而恢弘地光临人间，少年少nV正肆意燃烧着，为了一个目标拚尽全力，闪闪发亮。

良久，许慕白感觉差不多可以上去了，重新走进T育馆大厅时，却迎面撞上了正在下楼的Z大新闻系排。

许慕白懵了一瞬。

这些人不是应该在b赛吗，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走在队伍後方的祁扬一眼就看到了许慕白，这会儿直接从最後面三步并两步地跳下阶梯，跑到了许慕白跟前。

俨然一只见到主人後飞奔而来的的大型犬。

副队长在一旁嚷嚷：「扬哥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球经也道：「对呀，不小心拐到脚怎麽办，下午还有一场要b呢。」

球员哈哈大笑：「老婆哪有b赛重要！」

祁扬转头白了队员们一眼，朗声道：「大家散了吧，去喝水吃饭，好好休息，一点半在室外排球场集合练习。」

众人暧昧地瞅了他俩几眼，便各自解放去了。

而许慕白还在茫然，半晌愣愣道：「b……完了？」

「嗯啊。」

许慕白更迷幻了，他不是才出来一下子吗，怎麽忽然b赛就结束了？

「那……赢了吗？」

「赢了。」祁扬说，「T大心态好像有点崩了，打到後面节奏整个乱掉，第二局很快就结束了。」

许慕白暗自松了一口气，见他r0U眼可见的开心，眉眼间也跟着染上笑意，声嗓不自觉柔了几分：「赢了很开心吧。」

「当然开心。」祁扬r0u了一把他的发，「但b重不大，更开心的原因……你不是更清楚吗？」

许慕白下意识回避他的目光，眼神定格在他脚边，看光影在地砖上游移。

祁扬笑了一声，没拆穿，见到他手上的矿泉水：「这水是买给我的？怎麽这麽贴心。」

还没等许慕白回答，他就顺走了那瓶水，迳自打开喝掉了大半。

许慕白：「……」

周遭都是来来去去的人，祁扬喝完水後乾脆俐落地把人拉到了楼梯旁的角落，这里被一大片Y影覆盖，平时没有人会特别注意。

「小少爷，我真没想到你会来看我。」他眼角飞扬，漂亮的桃花眼里栖着光，愉悦道，「昨天看你已读我，还以为自己又要被你拉黑了。」

没拉黑，但距离拉黑也不远了。

许慕白心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

原先欢快的气氛被许慕白凭一己之力变成了低气压，盛夏的温度都骤然低了几许，见他冷着脸默不作声，祁扬定定看了他几眼，才後知後觉地意识到了什麽。

「你生气了？」祁扬试探X地问，「因为我喝了你的水？」

「如果你没别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见他真的有要走的趋势，祁扬连忙拽住他：「欸等等，一起吃午饭？」

「没钱。」

「我请你。」

「人情债欠不了。」

「那下次换你请我，我俩扯平。」

「没空。」

「你找你有空的时候，我随时都有时间。」

「祁扬。」许慕白忍无可忍，「你能不能不要这麽随心所yu？想出现就出现，想Ga0消失就Ga0消失，总是理直气壮、自我意识过剩，每次都要我配合你，这样我很困扰。」

声线很沉，带着压抑的戾气和寒意，清冷的五官被烦躁覆没，他垂着头，肩膀轻轻颤抖。

除了上台发表，许慕白极少一口气说这麽多话。

祁扬怔了好半晌，凝视着眼前人漆黑的发顶，忽地惊觉这人似乎又瘦了。

本来就瘦，现在被断了经济来源，只能靠打工维持生活，也不好好吃饭，整个人就更显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