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陛下!大事不好!洛州东城门外约十里处!有大军异动!”
时逢深夜寅初(4点),距离天亮还有近一个时辰,宇文世宏睡的正香时,忽然被外头的急急传话吵醒。
睁开眼,隔着营帐幕布都能瞧见营帐外火光通明。
“甚?甚大军异动?”宇文世宏顿感不妙的坐起身来,匆匆披上外衣。
恰逢此时,杨坚几乎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陛下!大事不好!这独孤永业简直在将我大周当傻子糊弄!”
“他这几日之举动……全是在拖住我军!”
“连陛下都被蒙骗了!他故意以假意之投诚!使陛下调走大部兵力!”
“现在洛阳城守军正在开拔而来!人数至少五万!多则十万!”
他急急说话间,独孤永业也被跟随而来的部将捆着扔了进来。
待杨坚话音落罢,孤独永业便满脸安详道:
“本官在今夜之前,自认对大齐忠贞不渝,而今夜之后,已心甘情愿归降大周。”
“但事已至此,怕是再无这机会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本官已尽最后之能事,将洛阳之谋全盘道出。”
“呵,”宇文世宏冷笑一声:
“你也知朕的真诚,已遭你消磨殆尽,此时再说这些话,朕还能信你?”
独孤永业陷入沉默,他也无话可说。
“呵呵,真是。”
宇文世宏几番自嘲般以鼻息嗤笑几声,眼见周遭部将看向独孤永业时,眼神里都是在喷火的,宇文世宏旋即释然般开腔道:
“虽驻军只留了两万,倒还未到无解境地。”
“独孤大人,还记得此前你我之约么?”
“朕答应向洛州输入资物,本身考量的就是城内百姓,想必你考量的,也是个眼见为实,要亲眼瞧见我大周当真是一心为民着想,你才甘愿归诚。”
“但眼下已无时间,再叫你亲眼印证我大周之真心究竟是为何了,是真的为了百姓,还是为了骗窃洛州城。”
“此前你我有约,朕将物资输送入城以赈济百姓,你则助我大周拿下洛阳。”
“朕本想在你心服口服之时再履约,眼下已然来不及。”
“若你……”
“本官愿意履约!”
不等宇文世宏说完,独孤永业便郑重道:
“不必再多时日,本官已能确信,周国陛下是真心为民,早前之约,也是想在亲眼确信后再履约。”
“现在不必再等,本官愿意即刻履约!”
“是么?”宇文世宏还是有点意外的,但仍不动声色:
“我大周驻军,仅两万火铳军,且山野不适宜火铳军以军阵作战,而洛阳来犯不知几多,你又更擅长以军阵指挥作战。”
“朕在遭你连番消耗信任之下,自然无法轻信你,你究竟是要率部赢下战事,还是说……”
“率部趁机与洛阳路大军合流,随后调转矛头,背刺我大周。”
这话说的相当不客气,宇文世宏也不必跟他客气,本身考量到好不容易策反了个贤良,应好生优待以归为自己所用。
此言一出,或要凉了这好不容易对大周温热起来的诚心。
“周国陛下,就算洛阳方向派出十万大军,我洛州路军也并非毫无胜算,”独孤永业仿佛自动忽略掉了宇文世宏言辞中的激烈,只就事论事般继续说道:
“齐国内部昏腐已久,且善战之将蒙冤而死的十有八九,早前负责戍卫洛阳的良将斛律氏,要么蒙冤遭诛杀,要么下落不明,想必新任洛阳大将军者,能耐与斛律氏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我洛州路军只消好生排兵布阵,以三万胜十万,不在话下!”
“行啊,”宇文世宏悠悠然般,话音轻松道:
“既然独孤大人说的如此轻松,那么想必就算我两万火铳军不受尔统帅,尔也有法子击溃那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