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拾玖、戏子
记得在上国小以前,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我经常转学到各县市的幼儿园,而且频率刚好是随着每个学年的结束。意即迎接新的学年同时,我人就准备在新的幼儿园等开学了。
对於总是很快就能与新同学混熟的我,基本上没有适应不良的问题。
也可能是因为年纪关系对这块记忆有所错误,但至少我能肯定自己不是个问题儿童。
不然以崇尚打骂管教的双亲来看,应该会让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又或者变成童年Y影。
另外也可以确定父亲不是为了躲债而不断南下。
毕竟我就曾因为双亲都不在家的缘故,放学後被迫到父亲的公司看卡通等他下班;而那时候的公司职见到我时不但和蔼可亲,还会带我这小鬼到附近的商店街吃甜点,甚至是代父亲将我从幼儿园接到公司,长大後我才知道这也是跷班偷懒的一种方式。
升上小学後,我们总算是在南部某乡镇安顿了下来。
那时略懂事的我也知道爸妈每天都在为工作忙碌着,有时仍不得不将我带到外祖母家度过寒暑假。
外祖母家位在南部乡下,住所旁是一大片农田与葡萄园,而房屋型态是中间有一个很大院子的传统四合院。
一直到现今新冠疫情爆发以前,我们家和叔叔、阿姨等一众亲朋好友,每年过年或是中秋,总会回到那里举办一些烤r0U或是叙旧活动;也由於过去我经常住在那,因此左邻右舍对我也不陌生;所以往往逢年佳节,若是所有人在同个时间点回去,场面都相当可观,简直如同小型市集一样热闹了。
当时,这座四合院对我而言,无非是一座超大型游乐场。
空间宽敞不说,由於早早就与左邻右舍的叔叔、伯伯、婶婶混熟,加上早期四合院住户经常门户大开没有上锁,以至於让我更是肆无忌惮的穿梭在每户人家的客厅、厨房以及走廊之间。
特别是每户中间的内部连接走廊,笔直又宽敞,根本就是我的专属跑道。
但即使如此,还是有几个是我不愿踏足或是被禁止进入的地方。
除了那些私人空间,二楼正是大人告诫我不可进入的禁地。
这座四合院的二楼就是顶楼空间,不过,四户人家其实分别在这层顶楼空间都还有各自有一间房。除了这四间房,剩下的平台空间就是相连的。
之所以禁止包含我在内的小鬼们上去二楼,无非是顶楼平台的nV儿墙即使是不到一百公分的幼童,其实一个跳跃或跨越就可以越过,偏偏小鬼头们最喜欢嬉闹拉扯,要是上到二楼出了什麽意外,後果可不堪设想,所以是可以理解当时大人为什麽要给出这样的警告。
但是!这个「但是」就对我们这群经常在寒暑假会相聚的小鬼们非常重要了。
因为大人们白天往往不在,外婆等年纪较大的大人也会有睡午觉的习惯,所以正处JiNg力旺盛的我们根本不会放过这样的空档。
若要说一楼院子本就是个宽广的游乐场了,二楼平台更可说是我们的空中花园了。
所以我们这群小鬼往往会趁着午後,又或者只有我一个人的当下,趁机开启通往二楼的禁忌之门,进入空中花园。
对了,之後也因为我们太常被抓到在二楼跑跳的关系,所以通往那里的禁忌之门曾一度上了锁,我们回家当然也被打了不只五十大板。
我曾想过,假如那个时候我们这群小鬼在二楼安静围个圈,坐下来好好讨论卡通内容,或是在学校遇到什麽事,又或者玩玩时下流行的玩具,是否就不会被剥夺上楼的权益了?
虽然我大概知道还是会被打PGU就是了。
接着就是我前面所提到,我不愿踏足的地方。
说实话,即使是现在长大rEn的我,仍然没有改变这样的想法,即使那时候的大人都对我提出的感觉感到不以为然,然而,那种感觉却是我们这几个常玩在一起的小孩都曾经感受过的。
Y暗、空洞、cHa0Sh、诡异、莫名安静;同时又好像其实不只有自己一个人身处在那个空间中。
没错,就是上面这几个cH0U象形容,可说是直到现在都还存在於我心中。
那就是外婆家的二楼房间,以及最里面放有旧式梳妆台,还有挂有红sE蚊帐的雕花木床。
我想这两个地方讲出来,b较会让人第一个感到在意的应该是最深处的房间。
除了其所在的地理环境,另外就属旧式梳妆台,还有雕花木床最引人遐想了吧?
但这里我想再讲一个更会激发想像的事,就是那里过去曾是曾祖母的卧房。
所以是否可以猜出为什麽我不喜欢进到那里了呢?以及为什麽会有前面所提到感觉。即使那时候我年纪还小,但也知道从未见过面的曾祖母是去哪了。
重点是,在我几经排斥踏足曾祖母房间後,大人们似乎也煞有其事地将那里给上了锁。
而曾祖母的房间自使之後就一直都是空房状态,据说是从曾祖母去世开始,就一直维持当时的样貌。
直到现在,除了有阿姨、舅舅们会定期去打扫外,就连外婆也没有在那间房睡过。跟过去差别只在於,那里已不再上锁,而我也已经敢一个人进入了。
可是,我还真的没有在那个房间,独自待超过十分钟以上。
更令人诧异的是,里头摆设直到今日的民国一百一十年,都完全没有变动过。
总感觉,那已经不只是想保留曾祖母过去生活时的房间模样的刻意为之了。
当然,也从没有人针对这件事刻意去问外婆或是自己的长辈,就好像有种默契一直存在我们之间。
但也往往这种不明所以、没有答案,甚至什麽怪异都没有发生的故事,才更让人感觉不安与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