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天还没进门,就听到小厮说老姨奶奶在花园里嚎,把花园的花草都拔了。他头就去了贾家的族学。一时义气,就把家里老姨奶奶这事一说。当时,贾赦和贾珍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竟然现任昌龄侯是个包子?于是贾赦就问了第一个问题,那老姨娘是家生的,还外聘的,可有卖身契,那卖身契在何处。
这个张镇还是知道的,老姨娘是家生的,当初一代昌龄侯对这老姨娘也是恨得牙直痒,但这是长子,除了被这个女人哄得像傻子,但大面上还过得去。出门打仗,也是勇敢、智慧,侯府的声名也没坠落,大面上还不错。所以为个下人,真的闹出来反而更麻烦。
但一代昌龄侯可是开国侯,老头能受那个气。所以对于这个老姨娘,老昌龄侯也有反制措施。比如,老姨娘的身契。那身契之前在老侯爷那儿,后来给了现任昌龄侯。
当初二代侯倒是想拿回来,怎么说,也不想自己心爱的人,不被人拿捏。但是被一代侯三个转折后,就把二代侯给劝服了。毕竟你不能光为这个女人,不为孩子们想。你把卖身契给那个女人,回头,孩子们怎么办,主不主,仆不仆,孝还是不孝?
所以二代侯纠结了不到一息的时间,就再也没问老侯爷要过身契。后来也没问过这身契在哪,而老姨奶奶也不懂,根本没想过,那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家生奴才有一点是一样的,就没想过出府。她都已经奋斗到了丫环的最高境界,怎么会想其它。
贾珍就点头了,然后就对着他摊了一下手。转头就说起了自己家也有老姨奶奶,还有六位。有三位生过孩子,现在老太太放到庄子里,世人无人不说老太太性子宽和。一个下人,怎么对他好?为了让他们自在些,才让他们去庄子,享受府里的月钱,有人伺候着,想干什么干什么,那么大的庄子,在里头翻跟头都成。不然一个个的,都活得好好的?
那会张镇小同学呆呆的听着贾珍描绘着六位老姨奶奶在山林之中,过着神仙一般的隐士生活,那不是所有士大夫们向往吗?现在听着三房,四房的话,他又想回去请贾赦和贾珍去吃顿好的了。
于是,饱含深情的把贾珍的话复述了一次,当然,没说,这是贾珍说的。只是表达了,这是为了老人家好啊。一辈子在侯府,有子若无子,所以每天那么闹腾,那是内心孤独所致。所以,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怀疑我呢?说完了,还谴责的看了三房,四房一眼,“若是三叔,四叔觉得侄儿做得不对,去敲登闻鼓,顺天府,对了,找宗族长老来评理,小侄绝无二话。”
“大哥,纵是老姨奶奶在籍,但在父亲身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此这般,传出去也不好。更何况,是您答应过,要照顾老姨奶奶终老的。”三老爷快气头脑冲血了。之前没发现,现在第一次发现了,这老四,就是一个滑头,一个无奈。
“大伯,朝廷有法令,若是继母,大伯自当好好孝敬。可是一个老奴,就得有奴才的法子。”张镇收回了刚刚的不着调,沉声对着昌龄侯一礼。
“就是,当初祖父去世时,只说不能分家,照应一下老姨奶奶。当时,说的可是老姨奶奶。可没说要把她当老太太那么孝敬?老爷子真这么说了,就是以妾当妻;而父亲这么做了,这就是对生母的不孝。”这时,长房的长子张钺,字子睿忙起身,人家也是翰林,人家书也读得好着呢!听到这会了,再让张镇一个人战斗,就没脸了。